“你带两小我,就在这二门外头守着,守好了。”宋大叮咛了他,又叫来个小厮,“去,去门房跟宋十三说一声,就说我说的,今儿都给我警省着些!”
二门上守门的婆子正捧着把瓜子一边儿嗑一边儿跟小丫环讲闲话,扭头瞧见自家老爷仓促返来,不由变了神采,推了身边的小丫环一把,使了个眼色,忙不迭的上前躬身施礼,大声道,“给老爷存候!”
韦嬷嬷挪了几步走到床边,见二女人果然展开了眼睛,不由皱了皱眉,下颌微抬,眼里闪过一丝冷意,她身边一个眯缝眼的婆子脸上搽了厚厚的粉,一说话仿佛就扑簌簌往下掉粉,这白脸婆子靠近了谨慎地堆起笑容,问道,“韦姐姐,是不是再喂一剂药?如果到了外头再闹起来……”
唐曼春裹在被子里,模糊约约听到韦嬷嬷说,“回老爷的话,这是二女人屋里的,得了急症,正要把她送出去养病呢。”
天气暗沉沉的,春雨仍在淅淅沥沥的下,沿着屋瓦顺着房檐淌出一道道水线。
韦嬷嬷沉了脸,盯着童嬷嬷的眼神仿佛淬了毒,“看在你服侍了二女人一场,和你多交代几句,你倒有脸了!来人,把她捆了绑出去!叫人伢子来,卖到盐场我看她还短长不短长!”
唐辎顺着哭闹声进了二女人的院子,入眼便见二女人身边服侍的养娘童氏被几个婆子架着往外拖,浑身的泥水,童氏嘴里被堵了布,哭得涕泪交集。
但是克日唐辎却很有些愁闷,衙门里的纠葛且不说,二女儿因一场风寒病倒,十多天来昏倒不起,饭食不进,端赖参汤吊着,大夫也请了很多,都号称是有手腕的,只是治来治去总不见好,更让他头疼的是,不知怎的,克日竟传出一些不好听的话,说他唐家苛待庶女。
“老爷明天返来的早,我让人把二女人搬到别处去了,她在这院子里老养不好病,不如换个处所。”
童嬷嬷用力挣扎起来。
是谁?
……去、庵堂?
俄然一个黑影扑来,蓦地压到了她的身上,她几近觉得本身就要被压断了气,但对方当即支起了身子。
她瞪大了眼睛――这两小我,姓韦的是嫡母身边的亲信,另一个白脸婆子也眼熟――
韦嬷嬷伸手拍拍她的脸,见对方恨恨地瞪着她,便嗤笑一声,“病成如许还能跑了?不必。”朝身后摆摆手,婆子们便死拖活拽的把童氏押了出去。
小丫环吓得顿住了脚,转过身惶恐地看向守门婆子。
雨已经小了,韦嬷嬷站在房檐下,一个小丫环站在韦嬷嬷身后半撑起伞,韦嬷嬷问,“车备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