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夫人伸指导点她脑门儿,“我看最伶牙俐齿的就是你了,那些都是家里的老仆了,总要给些面子,就是我这屋里的猫儿狗儿,她们见了尚且要让一让,你又气甚么?肁氏是有喜了,恰好家里事忙,你母亲怕她累着了,就把她手里的事接过来了,一时慌乱也是不免的,转头你去看看她吧。”
直到江溆掉了泪,太夫人才垂垂止住了悲意,“我的儿,你放心,只要有我老婆子一天……”
在坐的没有傻子,太夫人话中有话,都听出来了。
唐妍偎着太夫人,“孙女是那胡乱发脾气的人吗?那起子眼皮子薄的在大门口就给我找不痛快,恰好一个个伶牙俐齿的,让人受了气还不好怒斥,多说两句就成了不慈、不体恤下人!这是用心想触怒我,让我在您面前失礼呢!哎?四弟妹呢?说了这半天的话,如何不见她?莫不是瞧不上我这大姑姐,不想来见我?”说着,掩口笑了起来。
太夫人眉梢微动,“如何?”
跟在她背面的三个小女人也是一样的打扮,只是身上穿的衫子色彩分歧,一个石榴红,一个桃红,另有一个粉红,她们头上都戴了宫花,插戴的金饰不是玉的就是金的,一副繁华气象。
肁氏“嗯”了一声,婆子们松了手,那丫环手脚并用的爬了两步,趴在肁氏三尺开外,不敢再靠近了,哭道,“我、我就是夫人的一条狗,夫人叫我做甚么,我就做甚么……”
“我的儿——”太夫人抱着江溆哭了起来。
江溆答道,“先生正在教作诗,”她看了一眼唐妍,面上暴露几分羞怯,“明天讲的是李太白的几首《月下独酌》。”
王氏又叮咛了两句,才放了她走。
江溆眼眶红红的,“外祖母……”
“我、我、我对夫人忠心耿耿……”
唐妍听了这话,面上倒没甚么窜改,淡淡一笑,“四弟妹倒是争气,不过既然是头几个月,还是得好好养着,我畴昔看看就罢了,就怕累着了她,担待不起。”
唐妍弯弯嘴角,劝她,“快别哭了,你难受,你外祖母不是更难受?老太太是丰年纪的人了,可不能乍悲乍喜的。”
曼春眼角余光悄悄瞥了眼王氏,见王氏嘴角微动,暴露一丝嘲笑,却尽管低头看着本身的帕子,仿佛帕子上有甚么希奇花腔儿普通,一旁的吴氏和田氏则凑在一起说话,仿佛太夫人和林夫人刚才的对话她们涓滴没有听到似的。
又对唐妍道,“也不知你们明天甚么时候到家,就叫她们去读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