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家女人李幼兰虽生得花容月貌,倒是个病西施,自幼与扬州巨富袁家定的亲,可她天生胎里带病,身子弱倒霉生养,李太太怕女儿在婆家难做,便早早的四周网罗年青貌美又好拿捏的女子,以图帮女儿婚后固宠。
唐辎坐在床边问她摔到那里没有,那里疼,头晕不晕——曼春很不风俗,她想挪远些,却在看到童嬷嬷后强忍住了没有动。
现在是个甚么景象?
童氏跪下叩首,哽咽道,“谢老爷恩情!”
“童嬷嬷,你快松开太太呀!”
童嬷嬷挣开桎梏,跪到唐辎脚下,指着韦嬷嬷,哭道,“大老爷,二女人醒了!已经醒了!可她们要把二女人送去庵堂!那哪儿是能养病的处所!您可要为二女人做主啊,二女人不能挪动啊!”
王氏惊叫一声,上前就拽住了唐辎的袖子,尖声道,“老爷!你疯了!你、你如何能打她!”
韦嬷嬷也不是那等没眼色的,不敢再多啰嗦,顺着王氏的叮咛狼狈地磕了头,遮着脸捂着腰出去叫大夫了。
不过,谁也没想到袁家姑爷竟是个痴情种子,自从娶了李幼兰便对她各式珍惜,妾侍通房俱都成了安排,李幼兰性子拗,天然也不肯意丈夫靠近别的女人。
从小到大她的运气一向不佳。
袁老太太白发人送黑发人,一下子就病倒了,中风瘫在床上再不能管家理事。
“太太!你不能如许!当年我们家女人走之前把二女人拜托给您和老爷,她——她可还在天上看着呢!”
“滚!”唐辎气得神采乌青,一把推开了她,指着韦嬷嬷,“来人!把这贱妇拖出去杖毙!”
院子里鸦雀无声。
当时候袁家亲眷里也有人劝她再醮,劝她“再走一步”,可她能去哪儿呢?天下之大,除了袁家,竟没有她的容身之处。
李幼兰在娘家说一不二,到了婆家虽有丈夫爱重,却斗不过向来与儿子相依为命的婆婆,旧病复发,没过几年便丢下年幼的儿子放手人寰。
魏红硬着头皮去扶韦嬷嬷,却没扶起来。
王氏跟着进了屋,在离唐辎三尺远的处所站住了,“不知伤到了那里,已经派人去请大夫了。”
哪知童嬷嬷却猛地上前一扑,抱住了王氏的腿,王氏吓得退了半步,却没挣开,要不是身后有丫环扶着,几乎被童嬷嬷扑倒在地。
唐辎却俄然伸手去抓韦嬷嬷怀里的被子。
父亲和影象中的模样相差不大,三十出头的模样,白净的国字脸,端倪端方俊朗,留着短须,嫡母还是那样富玉面子,板着脸,神采冷酷,并不正眼看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