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套也不差了,等黄花梨的打好了,再给孩子送去就是了,她是朝廷敕封的王妃,谁敢怠慢呢?再说王府的规制都是朝廷定下的,我们筹办的陪嫁再好,也放不进正堂里,何况端庄皇子结婚又和宗室不一样,甚么时候该做甚么,流程卡得紧紧的,底子没有晒嫁奁一说,到时候谁晓得哪个是宁姐儿带来的?”
“你大哥结婚的日子也提早了,过一阵子我也许不能经常过来,有甚么事你就叫宋大师的给她男人递个话。”
回到家里,王氏眼睛通红,第一句话便是,“你明天那里厮混去了?家里有事也找不着!”
告别了蔺先生,他沿着胡同走到底,就到了曼春的住处。
王氏内心烦躁得很,听他提起太夫人和林夫人,顿时气不打一处来,将盛放圣旨的架子一推,几乎推到地上去,怒道,“别提她们!一个个就仿佛与宁姐儿没干系似的,轻飘飘的就把这东西甩给我了,也真美意义!”
小五瘪了瘪嘴,不太乐意,但还是屈膝应了一声。
世人见唐辎来了,忙过来施礼。
曼春现在住在第二进院子里,在正院背面,第三进小院儿山墙旁,就是那株长得极高,有一抱之粗的枣树,现在树上青果累累,树荫罩住了全部房顶,一院清冷。
唐辎发笑,摸摸女儿的脑门儿,他感喟一声,“你姐姐再有半个月就要出嫁了。”
唐辎想了想,“陪房的人选必然得慎重,你也问问孩子的定见,玩安排还差几件,你报给我,我叫人去寻,衣裳去外头铺子里买,先不管尺寸,凑齐的件数再说别的,家具么……要不就用本来的那套?哪怕略差些――”
王氏恨声骂道,“那里有这么仓促的婚事?也不知是上辈子欠了哪个,出如许的主张坑我女儿!莫不是要拿我女儿去冲喜?”
王氏这两年脾气更加短长,她骂了一通,口干得短长,叫人上了茶,又嫌茶叶没滋味,将泡茶和端茶的都罚了二十动手板。
“表哥待客倒是挺热情,平时缺了甚么,尽管说一声就行,他也从不让外人进我的院子,就是……”曼春皱皱眉,想了想,还是决定小小告他一状,“此人有点儿喜好自说自话,挺讨厌。不过,他固然挺可爱的,却已经救了女儿好几次了,每次想骂他的时候,想想恩典,就又张不开嘴了。”
王氏撇撇嘴,“三姑太太那样的短长人,我哪儿敢磋磨她家令嫒?”
她不免又想起女儿结婚,公中不肯多出嫁奁的事儿,“老太太也是丰年纪的人了,何必死揪着银子不放?将来还能带到棺材里去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