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姨娘嘻嘻一笑，倒了杯酒喂到他嘴边：“这是二十年的女儿红，醇正够味，配这素炒生鲜最合适不过呢！”
慕云歌转头看去，只见陆令萱直直背对着他们站着，忽地身子一晃，软倒在身边的小榻上。她正要叫魏时停下，又见陆令萱扶着小榻上的茶几渐渐站起，那肥胖的双肩和脊梁压了沉沉一座山般，将一个曾经飞扬如风的嫡长女深深打进了炼狱……
她越说，陆老爷越是起火，乌青着脸走下台阶，待看清月下陆令萱尽是仇恨空中庞，更是怒从心头起，捏紧了拳头：“看来我是太放纵你了……”
一席话将陆令萱惹得炸毛，上前一步揪住她的衣领，微眯起的杏眼尽是杀意：“我娘还没死，这陆家就只要一个陆夫人。凭着她一个姨娘，就想管束我，也不嫌肩上的胆量重了些？”
陆令萱身子微晃，有些安身不稳，心头最惊骇的事情获得证明，她还是有些难以置信，瞪大了星眸看向陆老爷：“爹，她说的是不是真的？”
见慕云歌实在担忧，他握着她冰冷的指尖，如有所思地欣喜道：“你也不必过分严峻。就我本日所见，加上对魏云逸的体味，说不定她的婚事于她反而是件功德。”
公然，那丫头话音未落，房门就翻开了，陆老爷和殷姨娘并排着走了出来。
那丫头鄙夷地撇撇嘴：“老爷不想见你，你就别来自讨败兴儿了。等会儿让夫人瞥见了，奴婢不好交代。大蜜斯，大师昂首不见低头见的，你就不能给奴婢们一条活路吗？再说了，前次夫人也说了，让你别觉得本身还是嫡长女就猖獗过分，不把夫人和老爷放在眼里，再让夫人瞧见，就没你好果子吃。”
跟主院冷落破败分歧，醉云居里欢声笑语，陆老爷正同殷姨娘坐在一处说着话。陆令萱还没进屋子里，就闻声殷姨娘轻柔的笑声：“老爷，这剁椒鱼头是你最喜好的，贱妾一向给你热着呢。你看，这鱼脸上的肉最嫩了，入口即化，你可要多吃一点。”
“爹！”陆令萱听着他连珠炮弹地逼问，心口一阵堵塞，人反而安静了下来，她的目光透着桀骜：“你跟我说端方，那我就跟你说端方。我娘跟从你多年，她陪着你流浪刻苦，为你生儿育女，就算没有功绩也有苦劳，没有情也有义，可你回报我娘的是甚么？任由姨娘欺辱到她的头上，让她在空落落的屋子里单独残落！你抬殷姨娘做平妻，我没定见，可我娘尚且还活着，你便让府中奴婢都叫她做夫人，将我娘置于何地？又是安的甚么心肠？再则，我是陆府大蜜斯，这奴婢对我冷言冷语，我脱手管束，何罪之有？莫非，这陆府的端方都是立给我和我娘看的，于其别人而言不过一纸空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