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子斜倚榻上，缓缓道：“如懿，你自幼家学，晓得满蒙汉三语，所学的书法师从卫夫人簪花小字，婉然若树，穆若清风。宫中嫔妃晓得诗书的未几，更无其他女子学过卫氏书法，要仿也无从仿起。如果慧贤皇贵妃还在，或许能临摹多少，但慧贤皇贵妃早已乘鹤而去，更无旁人了。”
相形之下，如懿不过是一袭水天一色海蓝宝蹙银线繁绣长衣，下着水月色云天水意留仙裙。云鬓上不过是些平常的细碎珠花，只在侧首簪了一双赤金累丝并蒂海棠花步摇，实在是比不上玉妍的细心砥砺，仪态万千了。
海兰眸中突然一亮，似小小烛火，有了昏黄的光：“证物？就是那串七宝手串与那些诗词手札？”
海兰感知于儿子的机灵得体，摸了摸他的额头，赞成地笑了笑。
海兰感慨道：“你担忧的，本宫何尝不担忧……慎刑司的七十二道科罚，真要过一遍下来，只怕人都成了残废。这几日本宫也想让人探听，可皇上不闻不问，慎刑司也周到得水泼不进，本宫底子说不上话。便是娴皇贵妃，本宫固然见不上她一眼，也知她为了惢心，必然心急如焚呢。”
养心殿前的汉白玉石板尽数雕着快意吉利的图纹，跪得久了，那些吉利快意仿佛也烙进了皮肉里，走一步都会牵涉着痛。春婵心疼道：“小主，我们跟娴皇贵妃非亲非故的，平日也少来往，你何必这么点眼地去替她讨情，也没个成果，犯不上啊！”
海兰容色沉郁，如被湿漉漉的雾气笼住：“本宫晓得皇贵妃的事你帮不上忙，要紧的还是在惢心身上。可眼下慎刑司针插不进水泼不进，本宫也无计可施。凌大人是皇上跟前的红人，只能托您去看看可否有体例了。”
如此，玉妍也不敢再在太后跟前，借口说去看本身亲身安排的《流霞舞》，便退到一边去了。
云彻有些胡涂了：“李公公，这是如何说？莫非愉妃娘娘的醒酒汤特别能让人神态复苏？”
天子盯着那张信笺，眼中直欲喷出火来：“朕甚么都不信，只信铁证如山。”
李玉跟着出来，一看这景象，吓得腿也软了，又不敢张扬，从速上前替过凌云彻扶住了如懿，慌不迭道：“皇贵妃娘娘，您万安。”他低声体贴道，“事情才出，如何样还不晓得呢。娘娘细心本身身子要紧。”他悄悄瞥了身后一眼，“不然，有些人可更对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