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懿道:“那里是本宫耳力好,长夜如此,沉寂罢了。”她轻声吟道,“千干万蕊,不叶而花,当其盛时,可称玉树。如许干清干净的花,残落了真是可惜。”
春婵啐道:“可不是?一把年纪了,还打扮得这么妖妖调调的,奴婢就是看不惯她!”
这个天然是难不倒如懿的。她善于绣工,待到回京之时,一幅《湖心亭看雪》图必早已奉于天子的养心殿内,足以让他不时回味雪中西湖之美了。
如懿本不想瑞穗儿当着嬿婉的面说话,但看瑞穗儿一脸神采仓促,心下便有些不安,问道:“出甚么事了?”
嬿婉轻嗤一声:“本宫前次费的那一番心机,原是借了太后汲引庆嫔和玫嫔的力,不然哪有这么顺利。只是即便如许也好,到底借了太后的东风,事前皇后也不知,只怕两宫内心都有些嘀咕,以是本宫得格外殷勤谨慎,别对劲过了头落了错处才好。”
嬿婉沉下脸来道:“这些日子,除了本宫和庆嫔另有皇后,便是嘉贵妃伴随皇上最多了吧?”
容珮道:“男人家心肠豁达,笑一笑就畴昔了。倒是本日令妃小主来,她说的一番话,娘娘可托么?”
三宝不安道:“是在当值的侍卫们歇息的庑房里凌大人的衣物里夹着的。”
嬿婉酬酢以后,便也分开了。她走出殿阁,正见容珮带了两个小宫女开了库房的门,将杂珠锦搬了出来。不过是门缝开合的一瞬,嬿婉已被库房中成堆的杂珠锦惊住。正巧一个小宫女退了出来,嬿婉便笑道:“本来皇后娘娘有这很多杂珠锦了,本宫还送来,但是白白占了你们的处所了。”
春婵迷惑地看了嬿婉一眼,垂下了头。
如懿立即起家:“容珮,替本宫换衣备轿,马上去皇上那儿!”
春婵千恩万谢地接过了戴上。嬿婉掠起水红色的宫纱云袖,倚在步辇的靠上抚弄着葱管似的指甲:“等下晚膳去问问御膳房,有甚么新奇的吃食么。前几日中午夸了一句他们做的鸭子好,便顿顿都是鸭子了。甚么酱烧鸭、八宝鸭、盐水鸭、煨板鸭、水浸鸭,弄得宫里一股鸭子味儿,吃甚么都是一样的。”
瑞穗儿道:“都好。五阿哥病象有缓,舒妃小主除了掉点儿头发,也没甚么别的不适了。”
如懿掌不住笑道:“本来讲了半天,到底还是副男人的心肠。罢了罢了。”
如懿瞧了一眼春婵捧进的缎子,不觉得意道:“mm故意了。容珮,收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