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是因为宫中汉军旗女子很多,天子此次所选多为满蒙亲贵之女。如懿在天子处看到当选秀女的名单时,不觉笑道:“这是皇上第一次选秀,如何费了这么大劲儿,只选了四个出来?”
彼时天子正守在奉先殿内,闻知动静后欣喜若狂,向列祖列宗敬香以后,马上赶到翊坤宫。
“还是嘉贵妃好福分,胎胎都是皇子。皇后娘娘年事大了,好轻易怀一胎,倒是个公主呢,白搭力量了。”
年下时气候酷寒,接连下了几场雪,天子干脆除了养心殿,便只宿在咸福宫里。嬿婉益发不得见天子,不觉也焦急起来。但是,颖嫔初得恩宠,却也有些手腕,和恪常在将天子围得水泄不通,嬿婉如何能见获得,去了咸福宫几次,反而被颖嫔瞧见受了好些闲话。“令妃放心,皇上在我这儿好好儿的,如何也不会贪喝鹿血酒了。”
如懿只敢把酸杏子藏在锦被底下,偷偷吃一个,吃一个,酸得直冒眼泪。
天子笑道:“这便够了。选了四个,四角齐备就好。”
嬿婉一时也不接话,只往桌上一指。那边原放着一匣子银子,嬿婉扬了扬脸,澜翠又添上一小盒珠宝,看得田嬷嬷的眼睛都直了。
江与彬笑言:“天然不敢。说了以后,万一不对,但是极刑。”
如懿吃力地点点头,看着乳母抱了孩子在侧,含笑欣喜不已。
实在有孕至蒲月时,天子常常看着如懿垂垂隆起的肚子,便慨叹:“如果位嫡子……”他见如懿笑容淡淡的,便笑着道,“当然,公主也是好的。”
嬿婉含笑抿了口茶:“嘉贵妃的胞衣本宫不在乎,要就要最好的。皇后身上那张,如何?”
容珮一脸慎重:“娘娘放心,奴婢搏命也会护着娘娘和皇子的。”
嬿婉扬了扬青黛色的柳眉,不屑道:“舒妃也是宠妃,你如何敢?”
太后遣了福珈姑姑来看时亦笑:“到底皇后娘娘好福分。先头孝贤皇后在时,也只在潜邸生二阿哥时娘家的额娘出去陪过,到底也不是入了宫里这般慎重其事呢。”上了年纪的人,论起生儿育女的事来又是呖呖一大篇话,福珈姑姑又是个极健谈的,一口一个“承恩公夫人”,直哄得如懿的额娘非常隔怀。
容珮笑吟吟道:“这是昌平进贡的酸杏,奴婢偷偷拿了的,好吃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