热河行宫木兰秋狝的飒飒英姿,衬着昆曲婉转的袅娜情韵,刚柔并济,如何不动听情肠呢?
如懿按一按容珮的手:“方才你的言语里已经敲打过她了,不必再说甚么。”
如懿置身九莲凤尾宝座之上,俯视着她道:“有令妃服侍皇上,本宫天然凤体安康,福绥绵长。”
如许的言语,天然是无可抉剔。落在男人的眼中、耳里,怕更是震惊柔肠吧。
月光似皎皎流素,泻入室内。如懿轻匀的妆容美好平和,浸润在月影中,更添了一丝慎重:“论及后代,莫非纯贵妃与嘉贵妃的孩子还未几?若要职位安定,只在皇上情意,而非其他。皇上已经有那么多皇子、公主,即便令妃生下甚么,孩子年幼,也不必怕。”如懿长叹一声,幽幽道,“本宫所担忧的,只是令妃的心性。容珮,你可看到她的手指上多了好些红肿处?”
如懿扬一扬手里的浅杏色绢子,叮咛了芸枝给各位嫔妃添上吃食点心,应对间无一丝停滞,只是如行云流水般安闲:“光阴仓促如流水,现在本身都为人母了,甚么火爆性子也都磨砺得和缓了。嘉贵妃不是更该深有体味么?”
嬿婉昂首三拜,躬身退去。容珮望着她出去了,狠狠地啐了一口道:“造作!矫情!”
天子自回宫以后,多数歇在嬿婉和颖嫔宫中,得闲也往忻嫔、恪常在处去,六宫的其他妃嫔,倒是疏懒了很多。绿筠和海兰不得宠便也罢了,玉妍是头一个不乐意的,庆嫔和晋嫔亦是年青,嘴上便有些不肯饶人了。
窗台下一盆绿菊开得那样好,浸在干净的月光底下,寂寂孤绝。如懿折下一枝把玩,点头道:“那是被弓弦勒出的陈迹。听闻在避暑山庄时,令妃常常伴随皇上行猎骑射。本宫记得令妃是汉军旗出身,不比满蒙女子擅于骑射,她必然是暗中下了很多苦工练习才会如此。这个女子,表面荏弱,内心刚烈,不成小觑了。”
嬿婉娇怯怯地抬眼:“这副耳珰是舒妃生前爱好的,也是她遗物之一。臣妾顾念多年姐妹之情,特地寻来做个念想。”
容珮担忧道:“可现在令妃如许得宠,连忻嫔都被比下去了……”
嬿婉泪痕未干,低低嘤咛一声,噗嗤一笑,伏在了天子怀中,双双卷入红衾软枕之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