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子左手边的花梨木青鸾海棠椅上坐着一名着牙黄对襟蕊红快意边绣缠枝杏榴花绫罗旗装的年青女子,一张俏生生团团笑容,拈了丝绢笑吟吟道:“夫人公然与皇上是一家人,见面就这般亲热,仿佛我们与皇上倒陌生了,不比与令妃姐姐一家子亲热!”

魏夫人觉得天子要问嬿婉出产之事,正备了一肚子话要说,也好为本身先讨些辛苦功绩。却见天子微微侧首,一旁的李玉会心,从袖中取出一枚小小的布偶,扎得五颜六彩,一张脸也红红绿绿,肚子滚圆凸起,显得格外古怪。

背面抬轿的小寺人早已吓得面面相觑,但见二人谈笑晏晏,从速吐着舌头候在了外头。

容不得她有半晌的考虑,忻妃又挑眉“咯咯”笑道:“莫不然当日为皇后娘娘生辰送礼为虚,蓄意谩骂暗害才是真?夫人倒真故意机啊!”

魏夫人声高气直,晃着胖大的身躯,一时气势不减。绿筠胸前佩一串明珠颈链,底下缀着拇指大的碎紫晶镶水绿翡翠观音像。她自年长得宠,又频频受挫,一心只留意神佛,每日虔心叩拜,此时听得魏夫人对着神明矢语,一时气不过,摘下颈链重重撂在暗紫锦莲毡上,端然正色道:“你既要对着神明起咒,也罢。本宫这个翡翠观音由高僧加持,最灵验不过。你既要起咒,不如对着它发下毒誓。如果心存良善,未曾伤生便罢,不然便坠入十八层天国,永受循环之苦。”

如懿心中微微安定,淡淡瞟了忻妃一眼,将她唇边将溢未溢的一丝忧色弹压下去,欠身道:“人谁无过?只在罪孽大小。臣妾的孩子当然死得不明,但也不成让旁人受屈。请佐禄来问一问,一则免得惊吓女流,二来听闻佐禄在外一向倚仗国舅身份,给他几分经验也好。”

嬿婉扑在魏夫人跟前,紧紧握着她的手:“额娘,这件事是不是你做的?你千万想明白,一步行差踏错,扳连女儿不算,别人也会说你教子无方啊!”

绿筠很有骇怪之意,摆首道:“甚么国舅?端庄皇后娘娘的兄弟还未称国舅呢,他倒先端起架子来了。”她横一眼底下跪着的魏夫人,撇嘴道:“纵没有暗害皇子与皇后之事,巫蛊之罪你老是脱不得的。且又教子无方,纵着儿子横行霸道。算得甚么额娘!”

如懿坐在上首,一张净水脸容并无妆饰,幽幽道:“如许的东西,留着给令妃的小阿哥天然不成,给本宫的十三阿哥倒是恰好!”

天子展开布帛,凝神望去,越看神采越青。那佐禄大字不识几个,笔迹歪七扭八,看着本就吃力,又兼文理不通。天子只读了个粗心,见他语中颠三倒四,虽不说事涉嬿婉,总不离七八,又提及与扎齐喝酒赌局之事,倒也看出个大抵。

Tip:拒接垃圾,只做精品。每一本书都经过挑选和审核。
X