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钦笑道:“是。那主子先辞职。”
如懿道:“这些微末工夫,叫她们做便罢了,你何必本身这么累?”
皇后微微一笑,神采端然:“太后和皇上夙来夸本宫是贤后,本宫天然要当得起这两个字。但是三阿哥还小,从襁褓里宠嬖着,天然能定了性子。大阿哥年纪却长成了,先头在潜邸的时候皇上还亲身教诲过一阵,这个时候才宠着护着,由着他调皮,岂不是背了皇上的心机?福薄的额娘最会生下福薄的孩子,哪怕多多的人照顾着,也是不济事的。人多,才手忙脚乱么。”
皇后喝了口茶,沉吟道:“凡事但求万全,本宫已经让哲妃福薄了,可不能让大阿哥再福薄。记取,照顾大阿哥的人必须多,万不成虐待了这没娘的孩子。”素心略略不解:“娘娘,是像宠遇三阿哥一样么?”
海兰悄悄一笑:“姐姐忘了,我本闲着,最会这些工夫了。就当给我打发时候吧。”
如懿昂首看了看阿箬:“既是次的,也比不消好。先搁着吧。”
王钦诺诺谢恩,方道:“谢皇后娘娘的赏,实在是主子不敢超越。话说完了,还等着别的差事呢。”又道,“皇上叮咛了,明儿是十五,要在娘娘的长春宫用晚膳,也宿在长春宫,请娘娘预备着接驾。”
天子忙扶住了她,柔声道:“《诗经》中说‘大姒嗣徽音,则百斯男’。徽音即为佳誉,这个‘慎’字是奉告你,唯有谨慎,才气得佳誉。今后宫中度日,朕是把这四个字送给你。”
王钦见了皇后,忙恭恭敬敬行了一礼,道:“主子王钦给皇后娘娘存候。”
这一日下了一上午的雪点子,天子身边的大寺人王钦亲身过来了。那王钦本是先帝时的传奏事首级寺人,因天子为皇子时奉养殷勤,非常得力,天子即位后便留在了身边为养心殿副总管寺人。因总管寺人的位子一向空缺,他又近身服侍着天子,言语讨喜,以是宫中连皇后也待他格外客气。
如懿心头一热,便要欠身:“臣妾多谢皇上。”
皇后淡淡一笑:“哲妃是与本宫同宗,可她服侍皇上早,和皇上好歹也有些情分,以是也是她先生了大阿哥。”
素心忙安慰道:“不管如何样,哲妃都已经没了。大阿哥哪怕再争气,没娘的孩子能翻出甚么天来?娘娘但是正宫皇后呢。”
天子拢一拢她的肩:“你与朕的意义相互明白,那就最好。”
如懿明白天子语中深意,沉吟着道:“那臣妾便叮嘱外务府的人将皇上的字做成匾额,放在延禧宫正殿,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