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子唇角的苦涩笑意越隐越淡,终究化为一抹悲怆的无助,“不是彼苍妒忌,是朕本身,把本身逼成了孤家寡人。”

天子讨厌不已,“你的眼泪,会弄脏朕这里。”他扬声向外,“来人。”

“臣妾没有杀她。”这句话,嬿婉说得坦但是气足。是如懿自裁,她可没有脱手。

天子身子微微一栗,面上却无一丝喜悲,只是缓缓道:“若在畴前,朕会怪你坦白之罪。但从婉嫔夜见那回后,朕会谢你,李玉。”他眸底如骤雨初歇后暮霭沉沉,“如懿一向怪朕,感觉朕没有视她为妻,不似官方佳耦,相互保重关照,才渐行渐远,再不复昔年。朕也一向负气,以是只以皇贵妃礼节为她治丧,乃至与纯惠皇贵妃安于同一地宫。”

李玉垂动手,动容道:“回皇上,主子已经去了。也将令懿皇贵妃之事说与乌拉那拉娘娘晓得,但愿她在天之灵有所安抚。”他微微游移,还是含了害怕道,“皇上,请恕主子极刑。实在乌拉那拉娘娘弃世后,主子与江太医佳耦,并未曾停了四时供奉祭奠。”

轻拈纨扇的少女,身边有三五胡蝶施施然展翅,围着她翩翩翻飞,她唇角一痕笑意相映,一双净水般的眸子含情相望。一握杏子红绫裙拢住了一袅一袅晴丝,光阴缓然垂下,无数浅粉色樱花在她身后开得纷繁烈烈。

李玉轻声道:“这一碗牵机药是皇上为小主您筹办的,服下后剧痛不已,头足相就,如牵机状,乃是毒中之王。”

没有人应对,也无人敢应对,一个帝王最后的孤单。

在世人的悲声号泣里,唯有一点疑云难以抹去,为何隆宠平生的皇贵妃,却偏以天子最不喜的女子之名为追谥。终究有一日,年幼的十七阿哥永璘冲口而出,连一旁连连使眼色的永琰也禁止不住。

李玉唬个不住,赶紧道:“皇上坐拥四海,皇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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