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新晋王秀宫人徐氏入殿面圣!”等了约莫两三个时候,承乾殿内终究传来召见之令,芊娘跟着内侍尚宫一道送妙心走入孟昶帝喜临之迎春阁。

孟昶高兴道:“快昂首起让朕好生瞧瞧。”妙心解意,缓缓抬眉,欲视含怯,欲说害羞。

李圣天点头赞道:“我亦揣之多时,乃发明此暗纹,遂有猜想。”妙音对劲道:“箭头无钩无槽,且留有表示,想必这箭之仆人与你熟谙!莫非你也欠了别人的银子,仇家找上门来敲打,却又怕真伤了你还不了债务,只能如此恐吓你罢!”

妙思道:“我听闻官方有吸食‘五石散’成瘾者,怕是刚解此毒又染之彼毒,无穷尽矣。且说话间,我只觉体内又起阴冷之唤,不时便要死也。”妙思说着,嘴唇已从殷红骤转惨白,抽搐之状渐起,呼吸渐喘。

“公然天成!”孟昶不住地赞叹,遂邀妙心掀帘而至阁房,双双立于一款条幅小像前。画中之人着鹅黄轻衫,侧脸以示,手托梅花调色盘,神驰画中之画、画中之人与画中之事,衬以盛放之粉色芙蓉,整幅小像形神皆俱,真真相生,大美天成。

此时,月影西斜,珠帘半卷。当妙音与李圣天耳鬓厮磨之际,符儿隐于万主殿内焦心肠等候着妙思的动静。

李圣天叹了口气,被妙音逼问地挣扎了起来,俄然“唉哟”地大呼一声,刚被包扎好的伤口竟又迸裂开,只见鲜血汩汩地往外渗,染红了一整块布条。妙音见本身闯了祸,手足无措地翻检着止血的药粉,一不谨慎将桌上洗濯之热水盆打翻,倾泻了李圣天一身。妙音又吃紧忙忙地用丝帕擦拭着李圣天的身材,嘴里不断地念到:“是我不好,是我不好!”

此时,烛火摇摆,珠帘半卷。合法妙心承欢于承乾殿,妙思已从昏睡中复苏过来。

李圣天顺承道:“您是索债的,鄙人只是个负债的,比不得女人!”妙音听出话中挖苦,不饶人道:“那我问负债的,倒底是谁来向你索债,又是谁敢在这皇城里玩这把火?”李圣天道:“这我可不知。”

孟昶拭其泪,感喟道:“让卿费心心累,是朕之错误!卿有所不知,朕虽乃一国之君,不快意者却常有。昨日事亦是无可何如之举,先是口传谕旨:凡‘五仙’入试,报之何位则应,试之何名则隐。后又遣人特地将卿之名姓置于最末,是为避人眼目。幸贼人眼拙,依名次而篡夺,朕方才得与卿相见。”

孟昶赔罪道:“妙心切莫多怪,是朕未道明。”遂近身于妙心道:“那日元宵观灯,朕心有戚戚,遂派人购买官方所呼‘五仙’之图。一日宴饮诸王,朕展之于此,哪知于阗尉迟国支流连番红女一幅,朕顺水赠之。大理段世子亦钟情胡蝶女一幅,朕亦与之。大汉刘王子不平,怪朕有私心不将妙心之像相赠,朕便许其任选其他一幅是为安抚,遂取之牡丹。而孔雀女一幅卒赠大楚马王弟。至此,‘五仙’之图便只剩面前一妙心小像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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