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道高起的屋脊上,庄散柳脚步略停,转头望向不远处火光烧天,细眸下一抹妖娆赤色深浅明暗,化作阴沉的嘲笑。
暗银的紧身军人服,颀长的眼眸,如敛了万千灯火的妖媚,庄散柳声音却阴沉得像能捏出水来:“不但凌王安然无恙,反而打草惊蛇,成事不敷败露不足!我早就提示过不要动阿谁女人,你当我是谈笑吗?”
剑影潋滟着月色,不知出自何时,不知来自那边,仿佛只要悄悄一丝轻风,那月色便要跟着波光散去。持剑的人似笑非笑的眼波微微一转,却叫四周横剑持刀的侍卫们不约而同向后退了一步。
夜天凌牙关狠咬,卿尘的话撕心裂肺,逼得他不敢再看着那双尽是要求的眼睛。
夜天凌薄唇一抿,“不必!”
张定水微微喟叹:“殿下既然情意已决,我也不再多说,定保王妃无恙便是。”
清儿……谁在叫她?是父亲吗?和小时候赖床不起时一样,父亲是没偶然候和她当真的,赖一下便畴昔了。她昏昏沉沉地想着,只想再次沉入海底,便能够遁藏那如影随形的痛苦。
红镯妖娆,缠着卿尘皓腕似雪,却如毒蛇噬心,夜天凌强压下动乱的情感:“那里能找到血魂珠?”
夜天汐心中俄然闪电般掠过一个影子,蓦地惊住。
但是阿谁声音始终固执地在催促,她挣扎了一下,有甚么吸引着她,却又有种压力反攻过来,两相对抗中那声音锲而不舍地霸道地将她往水面上拉,终究身子越升越快,有浮动的亮光逐步靠近,仿佛猛地破开没顶的压力,面前亮光大盛,一双深亮而焦灼的眼睛带着几分狂喜和惊痛,她看清了他:“四哥……”
夜天凌微皱着眉扫了眼空中,雪影不幸巴巴地吊在半空。
张定水枯瘦的指下,一道触目惊心的红线正在逐步加深,缓缓地又沿着卿尘惨白的肌肤绕上一圈。
夜天凌抬眸,明朗一笑:“没事。”
极深的海底,四周很安好,没有一丝光芒,没有一丝声响,沉沉的死寂一片。
卿尘细看他神采:“出甚么事了?”
傲慢而阴柔的声音低如私语,还是叫人恨得牙根痒痒,夜天汐却也实在不普通,方才那番大怒已不见踪迹,此时全然疏忽利刃压颈,平静回身,缓缓笑说:“庄先生好技艺,本王领教了。”扭头对侍卫喝道:“还不退下!本王与庄先生参议剑法用得着你们插手?”
比起表里慌成一团的世人,夜天凌神采还算平静,张定水刚一昂首,他立即问道:“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