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呀,笨死了。”嘲弄的声音从背后响起,韶华还没转头,宁湛已经走近,一把拉过她的左手,悄悄替她揉着指头。
绯姬轻叹一声,红裙飞扬,移步向仆人追去。
天涯模糊泛出一丝青白,拂晓前的夜空,明月隐去,花火凋残,唯剩天星光辉。
宁湛没有停动手上的行动,“还记得有一年,你在跃马原摔折了腿,全部春季都躺在床、上疗养么?”
忙了一会儿,她的额上浸出了汗水,倒不是累,而是焦急。看着款式挺简朴的花架,本觉得依葫芦画瓢,按模样拿几根木条拼集就成了,谁晓得花匠活远远没有设想中简朴。
绯姬闻言,提着宫灯的手微紧,“如果是您,必然能带给她幸运吧?旬日前,在京畿营中,如果不是您脱手,她已伤在了火药下。”
云风白低声喃喃,仿如自语,“于帝星光彩最盛之时陨落,是将星不成逆改的天命。宁湛带给她的,只要灭亡和毁灭。”
一阵夜风吹过,吹散了一架荼蘼,花落如红雪,冷香暗袭人。
“不过,”韶华回想了一下,还是迷惑:“那年春季,我仿佛连荼蘼的影子都没看到……”
绯姬垂首,“绯大胆,只想提示主上,年主将忠于朝廷,站在与圣道敌对的态度上,主上切不成因为私交而忘了圣道大计。”
“本想给你一个欣喜,谁晓得连木料都集不齐,我如何美意义开口?”
繁华散去,烟花成烬的半夜,韶华带着兵士回京畿营,忙了一天得空多想的心闲了下来,才俄然认识到,明天是宁湛结婚的日子。
崇华帝册妃之夜,东风夜放花千树,玉京中一派喜乐鼓噪。从彻夜起,玉京欢庆七日,昼不闭城,夜不宵禁。
——《梦华录?崇华纪事》
远处的屋顶上,静肃立着一名白衣银发的男人,他手中握着光色莹润的碧玉箫。他望着那一架荼蘼一双人,眼神落寞而寥寂。
“嗯。”韶华也笑了,反握住宁湛的手。
宁湛、韶华繁忙了好久。宁湛感受有些累,韶华让秦五移了两张胡床出来,又砌了一壶香茶。宁湛和韶华躺在暮春的夜风中,看满架荼蘼袅袅盛放。
阒静的街道上,一白一绯两道人影徐行而行。
宁湛愁闷:“可贵你夸我一次,可这句话听在耳朵里,如何就让人欢畅不起来呢?”
韶华望着宁湛,又望了一眼垂首立在远处的秦五,猜疑隧道:“你……你如何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