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凉扯扯嘴角，竟是笑了。
我跪在那边不敢昂首，只听得阎罗王在上面将我平生好吵嘴坏尽数，最大之恶便是杀了柳生这一件。杀一命要还五百次，”说到这里，柳飞燕停了下来，嘴唇颤抖，“我在天国死了五百次，如何死的，不肯称呼，只道是惨尽人寰罢。”
也许是因为内心另有别人才会如此，那不肯想起名字的伤她甚深，乃至被贬守店，万般不是，心中却恨不起来。
柳飞燕微微怔住，才悄悄说：“看来她此次没逃畴昔……”
我问她在那边能够找到寒玉匣，她说让我来这里尝尝，但这里有层看不见的东西挡着，我进不来，便只好整日在这四周浪荡，不知又过了多少年，这座城又改回曾经的名字。我再去看给我指路的阿谁女人时，她已不在了，只看到灵台上放的纸片，我晓得那叫照片，是洋人传过来的，她是照了阿谁才死的吧，传闻照阿谁会把灵魂吸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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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知身后该去那里，只想回家看看。一起上只见三两人，面色惨白，形如朽木般走着，厥后才晓得，我见到的与我一样，亦不是活人。人鬼殊途，我从不晓得，本来身后看不见活人，正如活人看不见我一样。进了家门，院子正中并排站着一黑一白鬼差，瞥见我便上来用铁链锁住，说要抓我去地府，可我当真是不甘心就如许死了，那吵嘴无常不幸我，便与我说：‘你爹本来是能多活些日子，只是那柳生每次都在你爹的汤药里下点砒霜，日久毒深，便早死了。’我听了这话，内心更加的恨柳生，想到他被我杀死，也算是报了杀父之仇。我又问了我娘如何，他们说我娘是他杀，要入天国，不能投胎，从天国出后要被打入饿鬼道……我爹却早已投胎了，而我要去见了阎王才气晓得，但依他们说，我杀了人，亦是要先入天国了偿再看投生那里。
只道是有债此生未还尽，来生再偿。
秋凉俄然想到甚么，问：“你是如何出去的？”
“结界竟没了，七百年的时候，已将我消磨至此……”当年被贬下来时顺手设了这层庇护，本是想着不消有甚妖妖怪怪来拆台，未曾想本身这等偷懒之举，倒是加快了力量的耗费。现在柳飞燕如许的幽灵都可随便来往，今后怕是费事更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