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克放深深无法,他怜悯宜鸢的遭受,但又无能为力。
一赫冷静看他拜别,明显他有很多话要说,最后还是忍住。他不说,保全的是上官宜鸢,更是袁家的申明。
“我不信!你就是爱我的,就是!”
“不!宜鸢,我对你向来没有男女之间的那种豪情。”
眨着眼睛诘问他:“没有了吗?”
晓得名字,内心却更放不下。
宜鸢来到上海找他,家里必然早闹翻了天,三哥不知气成甚么样。
昨夜,他并未在她房内入眠。
一赫握紧手掌,微微点头,心中默念这四个字:上官宜鸢。
没想到,一贯凶巴巴的杭瘦柳此次很客气。底子没有提她早退的事,不但请她坐,泡了杯红茶请她喝。
他苦笑。
照事理,宁拆十座庙,不拆一家亲。他是要送宜鸢归去,可宜鸢一身伤痕,送她归去,就是羊入虎口。
“宜鸢!”
说到最后,宜鸢已经在他怀里泣不成声,“……教员,教员……为甚么你要对我这么冷酷,为甚么要用心装得不熟谙我,为甚么对我漠不体贴……”
杭瘦柳来到她桌前,敲了敲桌面,请她去办公室。
昨夜未眠的看来不止她一人。
踏下楼梯,迎门遇见上楼的他。
“我并非猎奇,只是我也住在这里,是不是有权力晓得她的名字。与其将来别人奉告我,不如你现在亲口奉告我的好。”
泪珠在宜鸢脸上纷流,她像破娃娃一样软弱有力,她伸脱手攀住他的手臂,像溺水的人终究找到浮木,哭着道:“教员……教员,在袁府我才是在演戏啊!每一天都是!无时无刻都在演,白日在演,早晨咋演,演一个合格的老婆、媳妇、母亲……我不想再演了――教员,我真的演不下去了。我常常做梦梦到我们回到校园,回到之前,你手把手教我们演戏,为我们拍话剧,写脚本。我们在校园结诗社,在湖边野炊……”
一赫望着窗外感喟一声,木然回身去洗手间洗漱。包裹上严实的衣物,筹办出门。
把不相爱的人捆绑在一起糊口,已经对人最深的奖惩。还要日夜面对敬爱之人近在天涯的折磨,她确切是再难忍耐下去。
“肖宜鸢!”
一夜无眠,凌晨起床,才发明昨夜窗外下了一场春雪,雪落在地上就溶了,只那屋檐瓦片上残留零散红色。这便是南边俗称的“倒春寒”来了,却恰是乍暖还寒时候,最难将息。
她没法帮忙他们甚么,悄悄走回房间,闲坐桌前托腮敛眉,只看着桌上的水仙入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