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楼有个小卖部，正开着门，透出暖和的灯光。
“老王！”他皱了皱眉头，进步音量，同时加大手上的力度。
树下摆着一张圆形的石桌，围着六个圆柱形的石凳。
马阿姨丈夫早逝，单独带着两个女儿糊口，家道非常贫寒。幸得张鹏父母经常关照，日子过得还算殷实。马阿姨的丈夫是个甲士，和张鹏的父亲是同袍，也是同生共死过的战友。只可惜，救灾抢险的时候捐躯了。当年张鹏的父亲参军队改行，把她也调了过来。在厂里开了间小卖部，再加上丈夫的抚恤金，一个月有几千块，充足她们三母女穿衣度日。起码比目前的张鹏，舒畅多了。
“嗯。”张鹏应了声，翻开冰箱，拿了瓶汽水，用连着绳索开瓶器撬开瓶盖，自顾自地喝起来。
却在这时，老王俄然一动，歪着脖子，“哗啦”的一下，跌倒在地上，撞得茶杯茶壶叮当作响。
抬眼望去，门楼上竖着几个铁皮大字：“红星火电职工宿舍区”
站在大门口，朝内望去，天井里光芒暗淡，没有一丝动静。
他抓紧石块，谨慎翼翼地走出来。入眼之处，是充满划痕的木沙发、摆着茶杯水壶的茶几、掉了大片漆皮的电视柜、老旧的冰箱、盖着布的五斗柜、充满灰尘的落地扇……
“呜呜呜……”俄然之间，水开了，水壶喷出大团蒸汽，收回刺耳的鸣响。
“返来了。”张鹏答复道。他父亲本来是电厂的厂长，为人谦恭，对厂里的职工都很好，以是大伙都挺珍惜张鹏的。厥后他父亲在外公的激烈要求下，辞掉职务，出国去帮手了。他外公是个跨国企业家，传闻财产遍及环球，非常有钱，但张鹏只在照片上见过。
“这不是给你的，是给你俩女儿买糖吃的。”张鹏一边加快脚步，朝楼上走去，一边提及了千年稳定的来由。
张鹏的家就在这里，电厂宿舍区的五号楼。
刚出门，他又想起钱的事。归君子也死了，又不是他杀的，不拿白不拿。一时候，恶向胆边生，他胸口血气翻涌，一鼓作气回到客堂内，在老王身上翻出钱包。红票子拿走，零钱留下，钱包塞归去，然后快步走了出去。
橙红的灯光下，看着传达室里熟谙的身影，另有铁门旁，背着步枪站岗的武警，张鹏终究松了口气，表情逐步平复下来。
没气了！
他摆布张望了一会儿，深深地吸了口气，走到主房外，缓缓探出头，望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