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淡的天牢中,二老爷与二夫人被关在一处儿,衣衫褴褛,狼狈不堪。
出府途中遇见了凤淑,屠凤栖却只神采淡淡的扫了一眼,便将视野移开,仿佛向来都不熟谙她普通。
空青在给她挽发髻,“本日的风儿大得很,女人待会儿出去,莫要忘了带上手炉。这昭都倒是冷得很,也不晓得女人能不能熬得住。”
屠凤栖乖乖顺顺的点头,声音一如既往的娇软,“你别担忧了,我不过是出去一会儿,不碍事儿的。”
只他倒是不晓得,在他回身走后,柳絮却又回到了原地,神采凄凄地望着司湛的背影,不知在想些甚么。
“如何能不担忧呢?”空青取了胡蝶图案镶蓝宝石花钿簪,别在小女人的双丫髻上,“奴婢听人说了,天牢最是个倒霉的地儿,女人待会儿要去的但是天牢。”
“劳烦您了,本日是我二叔和二婶儿行刑的日子,虽说他们害了我爹娘,只到底是一家人,我来送他们最后一程。”少女吸了吸鼻子,捏着帕子将眼角的泪水儿擦掉。
二人都来了,太夫人倒也不迟误了,只挥了挥手,做出一副腻烦的模样来,“去吧去吧,免得说我老婆子迟误了你去玩儿。”
威远伯府中出了这等事儿,镇国公便也理所当然的将屠凤栖兄妹二人接到镇国公府教养,老夫人虽心有不满,只碍于情势,倒是不得不忍气吞声。
入冬后不久,昭都迎来了一场雪。窗外一片乌黑色,银装素裹。
气候有些冷,小巧阁中摆了好几个炭盆,窗户只余下小小的一条逢儿透气。小女人穿了翠绿织锦皮袄,配着浅洋红棉绫凤仙裙,小小的脸儿埋在乌黑色的大氅中,鼓着双颊盯着铜镜中的少女。
二老爷满脸绝望,仿佛未曾见着屠凤栖走出去普通。
话毕也不等卫茅答复,便急仓促的提着裙摆跑远。
清算安妥,空青取过一旁的手炉,“女人,好了。”
门口处传来了阵阵轻巧的脚步声,守门的牢头弓着身子,满脸恭敬地将少女迎出去。
咬咬牙,她怨毒地握紧双手,若不是这贱人,他们如何会落得如此了局?
卫茅望着她的背影,嘴角上的笑意压下,只余下满目标冰冷。他在原地站了一会儿,便木着一张脸追上前头的司湛。
屠凤栖抿唇笑了笑,回身走出房门。凛冽的寒气劈面而来,她打了个暗斗,抬眼望着外头乌黑色的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