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岚沉默不语,他向来没想过参与政治,但是有一点很清楚,那就是国之国土,一点都不成少。光复失地,本就是国之儿郎的职责。
“岚儿愿闻其详。”
他喝了口茶,缓缓道:“还是有些不安呐。”
金陵城中,王言气冲冲地突入到陈之策府中。
……
过年的东西要筹办好几日,府上的管家带领着下人,将屋里屋外都打扫了一边。除旧迎新,这是稳定的风俗。
林岚问道:“爹就这么确信,圣上必然会重启主战?”
林如海说道:“当初因为玉门关一战,圣上龙颜大怒,免除了很多力战分子,贬至留都,予以闲职。现在陈之策老将军拿你的诗词招摇,你晓得意味着甚么?”
门外爆仗声此起彼伏,林岚仿佛有一种时空庞杂之敢,只感觉几个叔伯的笑声,在他耳边呈现了余音。
他想起了王安石的《元日》,那爆仗除旧岁,新桃换旧符的感受,便提笔写道:“爆仗两三声人间换岁,梅花四五点天下逢春。”
林如海跨入书房,说道:“把门带上。”
他坐在椅子上很久,缓缓道:“你的这首凉州词,很有能够害死西北的十万悍卒,晓得吗?”
书房内林如海眼神一凛,喃喃道:“得与那些小我十足气了。”
“起码会被摆荡!这么多年,西北的稳定,每年省下多少的国帑你晓得吗?若战事复兴,劳民伤财,那些匹夫只知建功立业,那里懂这些民生民苦!”
几位林岚的堂叔伯神采微微一变,不晓得林如海这是如何了。
“还未回,不过圣上旨意已经下来了。我这门生,老朽真想给他一个巴掌,朝他屁股狠踹几脚,再与他把酒言欢。”
“现在倒是矫情起来了,我还是担忧。”
陈之策极其淡然地说道:“比起林岚,京中之人眼下更加担忧的是另一个头痛之人。”
“我要有林岚的诗才,我就说我写的了。可惜有谁信呢?《水调歌头》在前,多首《凉州词》也无伤痛痒吧?”
“卷土重来,重振旗鼓。”
“没错。圣上当年也是有大志壮志的圣才,但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玉门关一战,大京伤了根骨,你明白吗?”
“谁?”
陈之策并未起火,安静道:“言公息怒。”
王言大惊,“他回京了?”
“言公放一万个心。幼雏羽翼未丰,进不到那些大人物眼中去的。再说,他是林如海的儿子,贾家多少秘闻,你我都应当晓得。”
他眺望西北,心中感慨道:西北几时能逢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