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归只是一件无伤风雅的小事,谁都未曾放在心上过一遍。
又过了一阵,一些位分稍稍高一些的,或者家世稍稍好一点的,或许正有受宠机遇,又或者入了哪位高位妃嫔的眼的妃子们也来了,她们或者三五成群,或者一人独坐一舟,刚上了岸,三五成群的妃嫔们便连连赞叹,指东指西,更有甚者,大胆地去摸那雕梁画柱,脚上也不循分地跺跺琉璃空中,用光鉴照人的地板照照本身的服饰。也有地对那孤身一人的不屑一顾,两三个围在一起小声地会商着甚么,时不时地偏头看向那几个单身一人的身影,撇撇嘴转过甚又嘻嘻哈哈了起来,那单身一人的,便或者早早地在少侍的引领下入了席,坐在了本身的位置上,或者一人站在岸边昂首望着天涯的朝霞,又或者垂着头,不着陈迹地恋慕地望着聚在一起的世人,这些妃嫔非论穿着发式,都要比先前那一批妃嫔们好上很多,胆量也大上很多,她们矗立的云髻上和裙角边的熏香浅浅地满盈开来,和着蓬莱岛上的熏香,熏得人迷醉万分。
柔贵姬也重视到了庄妃的熏香,她心神一动,由那宫女扶了,荏弱地移步到了庄妃的面前福了福声,语态轻柔地问起了庄妃身上的熏香。
宋弥尔本来就有些小孩心性,在家也是骄宠安闲惯了,想做甚么就做甚么的人,晓得陆训的四个侍女,清和、浴兰、朱律、初空,除了清和与浴兰略微成熟一些,别的两个一个比宋弥尔还小孩子,另一个本就不堪在乎这宫里边的端方,再说,这陆训也就是个未及弱冠的少年,又是陛下派来的暗卫,本就是陛下信得过的人,又只是偶尔呈现在人前,那里还会顾及获得那么多庞大的端方,再说,宋弥尔是她们的主子,主子都默许了,莫非她们还要对这少年喊打喊杀?
宫宴选在太液湖中最大的蓬莱岛上。
先是一些从未被宠任的位分低的妃嫔们上了岸,只见她们有的规端方矩地穿戴与宫中仪制相称的宫服,也有几个约莫是手中余裕,也制了不逾矩的各色各种衣裙,顷刻间,蓬莱岛的岸边便有了青白蓝粉各色身影和女子的略带镇静地会商声,她们仰着脖子张着嘴环顾着面前庞大的华丽的宫殿,有人不知不觉间已然痴了,一阵暖风带着香气劈面而来,她们才复苏过来,立马闭了嘴,左瞟右瞟见没有人重视到本身的失态,才悄悄吐了口气,抚了抚没有几根簪子的发髻,理了理衣衿,又才目不斜视地朝前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