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夫人瞪了她一眼,“有你这么跟妈说话的吗?”
“我反对过,但是我禁止不了,对不起,真的对不起。”肖雅楠的手难堪地伸在那边,脸上神采变了几重,最后掩面痛哭。
纪夫人坐下来,用勺子悄悄搅了搅了白瓷碗里的粥,倒是暗香扑鼻,模糊可见里头加了莲子、枸杞和桔皮,但她还是装着阴阳怪气地说了一句,“我现在哪敢提你的定见啊,这一屋子人都被你拉拢了,都向着你,挤兑着我这个老太婆呢。”
纪夫人摇了点头,嗤声嘲笑,“你爱君阳?你如果爱他,会眼睁睁地看着你父亲几度欲取他的性命?雅楠,我对你,太绝望。”
微开的窗子裂缝里模糊能够闻声园子里稚嫩的吼吼嘿哈的声音,撩开窗帘,东刚正白,夏天的太阳刚露头角,楼下小丫头正跟着她的父亲在耍拳,一招一式打得挺有模样。
君灵曾说,自从她父亲过世以后,纪夫人更多的是像一名严厉的大师长,与慈和无关,更别提与之撒个娇甚么的。
肖雅楠很小声地唤了一声,曾经在温千寻面前能够耀舞扬威地叫一声妈,但现在,只剩下深深地讽刺。
当真是越看越欢乐,不知不觉就在窗子边看了大半个小时,直到父女俩满头大汗地鸣兵收枪回屋,老太太这才换了衣服下得楼来。
虎父无犬女,这话说得一点也不假。自从喜好上这个曾经嫌弃过的小孙女,老太太越看越感觉像儿子小的时候,有种初生牛犊不怕虎的豪气。
她们打她,煽她耳光,揪她头发,拿牙刷戳她,用脏水泼她,说很刺耳的话刺激她,她一刻也不想在这里呆下去,但是她的自在掌控在阿谁男人的手里。
他如故意整治她,就算不消下狱,他也能给她整一个无期徒刑毕生监禁,乃至要了她的命。
一桌人都乐了。
好吧,既然这个家里好多年贫乏温情了,那么,就由她和安安来调剂调剂吧,千寻不由微微地笑了一下,“能够开餐咯。”
实在老太太很早就想抱孙子了,只是阿谁时候,孙子孙女的名单里没有安安,纪氏将来的女仆人,也从未考虑过会是面前这个女人。
这话题扯得有些远了,但胜利地转移了老太太想挑衅千寻的视野,“哟,小东西,你还晓得甚么叫遗传与基因呐。”
孩子很会讨人欢乐,她的话,惹得纪夫人板着的面孔松驰地笑了起来,“就你嘴巴子甜,再过二十年,我都变成老妖精了。”
安安哪有不懂意义的,想也没想就道,“跟我比起来,当然是老了那么一点点咯,因为奶奶长我两辈啊。不过,叫老太婆太早了,再过二十年差未几。要那种头发斑白,驼着背,脸上皱纹像树皮一样的人才叫老太婆,奶奶你那里算得上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