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呜地一声,扑到我前面紧紧抱住引我们出去的那名侍女。
整了整神采,续道:“既然这个答不出来,另有一问,这一问你可听细心了,也想细心了。你现在住的这座王宫里有位女子,额间有一枚凤羽花的胎记,我便考考你她是住甚么处所,占个甚么阶位,闺名是甚么。”
夜华表情甚好,行云流水穿好外袍结好腰带,坐到铜镜跟前,悠然道:“好了,过来与我束发吧。”
闻声我这一声叹,喂鱼的凤九转过甚来。
元贞一声咳嗽,道:“师父脖子上是如何了,看着像是……像是……”
从菡萏院到紫竹苑,我揣摩了一起,方才那位陈朱紫的脾气同凤九没有半点不异之处,然她额间确然有一朵凤羽花,也确然一眼便认出了我是她姑姑。按说凤九一个神仙,即便暂借了凡人的肉身来住,也千万不该被这凡人生前的情思牵绊,此番却如此描述,莫不是……我抚着额头深思半晌……莫不是她在本身身上,用了青丘的禁术两生咒吧?
夜华有一头非常标致的头发,触感柔嫩,乌黑亮泽。木梳滑下去便到底,很省我的心。不过盘起来堆到头顶时,却略有些费事。
我惊奇地摸了摸脖子,却并未感觉如何。
铜镜里,夜华含笑将我望着。
处理了这么一桩心头大事,我蓦地感觉压在身上半个月的大石头一时全飞了,重新到脚轻飘飘的,备感轻松天然。
我不动声色地喝茶。
铜镜里,夜华仍自含笑。我那搁梳子的右手,却被他握住了。
她猛一颤抖:“姑姑你,你将东华帝君的一举一动摸得这么透辟,莫不是看上他了吧?”又沉痛地扼腕道,“东华帝君确然是要比北海的水君长得好些,术法也高超些,辈分也与你适宜些,可须知东华帝君是个石头做的仙,姑姑你看上他,前程堪忧啊!”
当是时,我搭了个台子,正单独坐在后院用晚膳。稀星朗月,清竹幽幽,很风趣致。吃得正欢畅,她背上扎了捆荆条,蓦地从院墙上跳出去,正正砸在我饭桌上。一桌的杯盘碗盏回声四溅,我仓猝端个茶杯跳开。
他拿起一把木梳:“听迷谷说,你束发束得很不错。”
凤九欠东华的这个恩典,便算我青丘之国承了,他日要还,便是我这个做姑姑的和他们几个做叔叔的来还,本日如何也得将凤九劝说归去。
少辛思考很久,表示能够由他的夫君北海水君桑籍,来完成这件缺德事。
我打岔道:“那石头做的东华说了甚么?该不是繁华江山皆不要,只愿求得一心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