柏言道:“阿奇那边,好歹要说一声,我去找他。”
她催促:“你还等甚么,快去拿纸笔来。”
世人听她一席话,皆是惊呆。都道她要再闹一场,不想她本日如此通情达理。
孙太太趁火打劫:“那好啊,阿四,那边是你和柏言的地盘,吴姐姐如果去那边,你们两个可得出些力,前些日子你又羸吴姐姐这很多钱。”
柏言没好气道:“我能说甚么?你连家事都措置不当,难不成要我替你措置?”
韵清挽留:“吴姐姐,你看,你要去哪都没定下来,不如先在这儿住着,等想好了,有了落脚地,再走不迟。”
柏言恨铁不成钢:“你呀,这么摊牌,你不得要了她的命?”
柏言不爱管闲事,一句也不安抚他,只听他自诉自苦。
阿奇毕竟没忍住:“大姐今后要去那里?”
她有些踌躇:“那家里我是回不去了,天下这么大,总有我的去处。”
阿奇低了头:“是有一个,还是个女门生。我刚才跟她说了。”
她顿了顿又说:“这事你我晓得就好,不要传回家里去,多少也要顾些我娘家的面子。”
连续几日,吴太太没出过房门,韵清每日亲身送饭送菜,没事也坐在她床边,时不时同她讲几句。她却像个活死人,也不答话,也不吃东西。韵清担忧得紧,请了护士随时在家候着。
那阿奇被拖来时,身上酒气还未散,跟着来的另有阿四。
阿四一听,这徐柏言是敲打他呢,怕他再漏更多的事出来,顿时应下来:“柏言哥发话,我从了就是。”
阿四皱了眉头:“这如何赖我身上了呀,这儿柏言哥也是上海人,跟阿奇又最要好,这事如何也轮不着我呀。”
她们几个几近要不信本身的耳朵,这个乡间来的妇人,竟然能说出这一番大事理来。阿奇更是不成思议地看着她。
阿奇看看他,如许没怜悯心的,也能算兄弟,但想想他确切后院平静,不免恋慕:“我就奇了怪了,一样是包办婚姻,凭甚么你就娶个如花美眷,我就娶只母老虎。”
韵清去取,阿奇踌躇地写下一纸休书。那吴太过分来瞧:“归正我也不识几个字,我就盖个指模得了。”她取了休书,放进箱子里。又从箱子里拿出个小盒子来,盒子刻了斑纹,很精美,上头挂着锁,看起来是值钱东西。她递到阿奇手里:“这些房地契是我从家里带来的,现地还给你。你在外头,总要有钱傍身。”
韵断根了劝也只要劝:“吴姐姐,你别悲伤,你俩这么些年的事了,也不是一朝一枉就能处理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