普贤刚放松下来的一颗心顷刻又被提了起来,警戒地问:“他说他是甚么人了吗?”
美髯公也不言谢,深思半晌才抬眸问我:“您为甚么对我这么好?”
那人听了,神采一凛,挑眉道:“那是为何?”
美髯公一拍桌子,冷脸喝道:“那你还敢与我并座,就不怕我治你的罪吗?”
不过,人间的事都是公允的,有失必有得,有得必有失,得得失失此消彼长,总会达到一个均衡,以是凡事要看开些,还是那句话,放下执念,便得安闲。”
美髯公垂眸入迷地笑了笑,俄然捻着胡子抬眼问道:“方丈可愿随我入朝?”
翻开门,并不见普贤的影。
闻听此言,他脸上的神情较着有些失落,明显我的答复不是他想听到的。
“甚么时候晓得的?”
哎,统统就是命啊,不成强求。
不过,我虽是削发之人,但也能了解您的难处,想您高高在上,虽看起来忠心者颇多,但真能解您情意者又能有几人?正所谓高处不堪寒,说的恐怕就是您这类感受吧?
我合掌见礼,“不敢当。”
美髯公眼中掠过一丝不易发觉的轻视,微微点头。
“没说,但我猜到了。”
美髯公细心地看着我,盯着我的脸,仿佛想从上面纤细窜改之处看出点甚么似的。半晌点头道:“不对,您没说实话。”
我点头。
我看逗他逗得也差未几了,便正色道:“施主心火太旺,普通的药物都过分刚猛,副感化较大,虽可去您的心火,却同时也伤了您的身。而此茶奇就奇在去心火的同时又能均衡您体内的阴阳,对您的身材大有好处。”
我内心叹了口气,也不想让他太多提心吊胆,便安抚他:“放心,我说过会保您安然的,以是,我不会把您交出去,您就在这儿放心养老,不要再驰驱躲藏了。”
美髯公面带忧色道:“没想到能遭到方丈如此抬爱,竟肯把这么贵重的茶叶拿出来与我分享,不盛幸运。只是不知方丈您因何独独高看于我呢?”
他躲起来了。长年的流亡生涯已让他杯弓蛇影,他并不信赖我,也能够说,他谁都不信。
内里云板声起,我对他笑笑,说:“走吧,该用饭了。”
美髯公握紧双拳,微眯了双目,很久,俄然哈哈大笑道:“有胆色,好!合我情意!方丈真乃寡人知己啊!”
我双手合十,“相互,相互。”
“本来如此。”美髯公恍然大悟,拿起茶杯细细地察看内里的茶汤,非常珍惜的模样,就象手里捧着块宝。看了半天,才抿了一口,连说:“嗯,好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