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德让目光冷冷地看着他说道:
韩德让噔噔发展两步终究站定。定睛一看,骂人的是一个白胡子壮硕老夫。这是皇族季父房的一个王爷,太祖天子的四弟明王耶律安端的孙子,名叫耶律苟升。他也一眼看清了前面伸腿的是太后的二弟,国舅萧继远。韩德让又羞又恼满脸通红,对耶律苟升抱了抱拳,说道:
“这是大事,新朝不能从一开端就乱了端方。”
“刚才不是已经当众宣布遗诏,宁王没有闻声么?”萧燕燕蹙起眉头。
小文公公一身缟素满脸哀容跟在隆绪身后。这时走到前面,手举一幅黄绢拖着哭腔尖声说道:
“皇后,本王大哥昏聩,不晓得是不是听错了。大行天子临终托孤辅政委了那个?”
“走,我们去见大行天子和太后!”
萧燕燕悄悄地听他们说完,面如凝霜不动声色地说道:
韩德让也站了起来,脸上的神采仿佛有些茫然和难堪,朝摆布拱拱手也朝前走去。
烛光之下只见她神采惨白,泪痕莹莹,白粗麻布大针脚缝制成的丧袍披在身上,头上也戴了一样形制的三角形红色丧帽,洗去胭脂的脸颊惨白清秀。身边的耶律隆绪比她的肩膀略高,也是一身孝袍孝帽。麻袍广大,还没有发育成熟的身材显得有些纤瘦细弱。他的面庞酷似其父,容长的脸上两道剑眉覆盖下是一双乌黑颀长的眼睛,高鼻梁阔嘴唇,稚气尚未脱尽,却有着华贵端凝的气质。
耶律隆绪和皇后回身走进大帐,奉侍的寺人宫女们也都簇拥着跟了出来。人群中耶律斜轸最早站起家来,前后摆布地看了看跪在地上的同僚们,说了声:
“如何?一到端庄就拉稀了?又不是造反,不过是劝谏。皇后哀伤过分,脑筋不清,提个醒罢了。你这个国舅平时雄赳赳的,这都不敢?”宁王嘲弄道。
“娘个屌!长眼没!”那人猛地一撤身,骂道。
吴王鼓了鼓眼睛,道:“本王说的是国舅,要说对皇后和皇上的忠心,国舅无人能及,年青人应当担负重担。”
“国舅青年才俊,又是皇后比来的亲人,老王本觉得如果大行皇上托孤,必当是拜托国舅您呢。这太不像话了!”
二人不等通报直入大帐,只见皇后和皇子皇女们跪在灵床四周抽泣抹泪,早一刻出去的耶律斜轸和韩德让正在痛哭膜拜。二人不由分辩走畴昔,扑到一动不动的大行天子身上放声哀嚎起来。
“现在宣布皇后懿旨:从本日起停止国丧,由夷离毕院和礼部主持,朝廷表里高低举哀如仪。请二位辅政大臣马上入内议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