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的风,带着丝丝凉意,让民气旷神怡。
刚才被他细细赏识过的风景又呈现在面前,粉粉嫩嫩的,如同初绽的桃花瓣,每一次看都让贰心动神摇欲罢不能。
白日产生的事清清楚楚地在脑中闪现。
杜仲笑着掂起那支菊花簪替她插在头上,“不会,在场的诸人每人都选了样东西,不要东西的就拿了银票,相互心知肚明,都占了便宜,谁还敢多事?”
对杜俏是有点绝望的,虽说她幼时是娇纵了点,可也晓得体贴娘亲体贴兄长,没想到现在却变得这么……凉薄。
杜仲吸口气,用帕子轻柔地从里到外擦了个细心。
杜仲了然她的心机,对她更加敬爱三分,笑着取过纸笔研了墨,“你念我记,造了册今后找起来便利。”
易楚叹道:“这也太详细了。”
杜仲笑一笑,掩上薄毯,将帕子洗过,复又上了床,倒是半点睡意都没有。
点翠是很宝贵的工艺,顶簪跟用心上还镶着祖母绿猫眼石等物。
因马车载了东西,两人只能走着。
易楚无认识地往他身边靠了靠。
“是在庄猛营帐找到的,小娘舅要了去,没想到竟然给了你。”
他跟林乾打仗未几,可多少总有些体味。
易楚明白,查抄的财物一层一层机构报上去交到库里再一层层发下来,就算最后到了兵士手里,也是寥寥无几。
易楚便一样样数着念,杜仲一边写一边问:“这要放到那里,摆出来还是放到箱子里?”
模样不算面熟,像是之前见过,可又记不起在那边见过。
即便易楚不提,他也不想像之前那般过着刀口上舔血的日子,让易楚惶惑不安。
杜仲侧头看看躺在身边的小女子,即便是在睡梦里,唇角也微微上翘,带着笑意。
林乾自高自大,却非冷视礼法之人,杜俏是他亲身上门求娶的妻,必定不会做出宠妾灭妻的事。
啊,林槐!
走过菜市,隔未几远就是济世堂。
杜仲的目光落在一只方木盒上,木盒是剔红的,雕着层层叠叠的海棠花,看上去非常精美。
十几年没见面,她没问过他过得如何,也不体贴他是如何捱过来的,独一在乎的就是夺回杜家的爵位,让她有个别面的娘家。
易楚接过看了看,他记得很详细,比如木雕娃娃就记取,粉衣绿裙双环髻木刻娃娃十二个,置于客堂四层雕栏架格第二层。
“光天化日的……”易楚红着脸一把打掉他的手,出门去寻冬雪。
“那不一样,娘舅是长辈,哪能不给外甥女带礼品?”卫珂斜眼瞧瞧杜仲,仿佛才看到他普通,问道,“铺面找好了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