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然搬掉了董县尉,又平白多出一个张磨如许的仇家,他将来在山阴的日子可真是没法过了。
顾佐见对方装胡涂,干脆热情挑明:“张刑曹,您在山阴执掌刑房,可谓经心尽责、夺目判定,又勤恳任事、体恤百姓,阖县高低无不钦服,说句实话,由您接掌县尉,才是山阴百姓之福啊!如果再换一个蛀虫来祸害乡梓,我们山阴百姓毫不承诺!”
连夜赶回贺家老宅,将环境说给金供奉,金供奉大喜:“他要的是县尉之职?行,天一亮我就去禀明垂白叟!”
山阴县尉固然只是从九品,最小的官,对于张磨来讲,却如通途鸿沟普通难以超越。想要为官有两条门路,一是插手科举,二是高官保举,张磨必定是过不去科举这道门槛的,是以只能走第二条路。
张磨道:“此案伤天害理,我当年便觉愤恚不过,只是何如权小势微……唉,提及来也是忸捏的。不过当时也做了筹办,冒着风险将这些保存了下来,没有遵循董县尉的意义焚毁,以图将来。既然贺垂白叟故意诛贼,还山阴县一个朗朗乾坤,那我当然是要奉上的。”
“董县尉是这起狸猫案的首要嫌犯,将来案子弄清,必定是要论罪的,报给他分歧适!”
张磨游移道:“这就难堪了,董县尉毕竟是我这刑房的直管下属,凡事都绕不畴昔的。”
顾佐察言观色,给张磨泄气:“董县尉扳倒以后,谁能接任?”
张磨沉吟半晌,感喟道:“多承乡亲们厚爱,我张磨感激不尽,只是我这刑曹录事听上去是个官,实则是个吏,不入流啊。难!”
他没敢完整打保票,保举张磨,是他半路上揣摩出来的说辞,但张磨听在内心,却非常结壮,当下道:“既然如此……我倒是想起个事儿。”
张磨送来的证据中摆了然这两桩旧事之间的关联——卖给董县尉水田的人,便是左县丞的妻舅。
别看顾佐在张磨那边话说得很满,但此时还是很忐忑的,恐怕贺垂白叟一时想不开,要顾忌令名清净之类虚无缥缈的东西,不肯为此保举张磨,那可就真让人欲哭无泪了。
顾佐赞道:“刑曹真有古贤人之风!”
张磨这边的事情差未几摆平以后,接下来就是别的一条线。第二天下午,顾佐和金供奉一道,在小院中欢迎前來拜访的岱岳馆馆主魏长秋。
张磨如有所思的问:“那供奉是甚么意义?”
顾佐提出来的,也恰是这第二条路,保举!
固然金供奉的修为和魏长秋一样都是筑基,但金供奉身后是座高山,普通人只能瞻仰的高山,那里就敢真的翻脸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