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墙挖土的声音,从脚底下直传上来,但是守卒脸上却没有甚么错愕神采――实在是已经战得麻痹了。
城上公然也已经到了最后时候,韩世忠所部,一样死伤累累,兵士几近耗尽了最后一点力量,流干了最后一点力量,流干了最后一滴血,城中百姓,也伤损大半。
韩世忠和薛永所想,不过就是在这居庸关之前,争夺更多的时候,杨畋留守已经做好了完整的筹办,神策军在籍有一万三千余人,不在籍者起码也有两万之人,已经是浩大非常,这个时候数万神策军兵马地点做的就是坚壁清野,比及燕地筹办安妥以后,再与女【□,真鞑子决一死战。
攻守两边,相互用本身的血肉,将这座小小居庸关盖满,后退已经绝无门路,四周援兵底子没有。
现在披侧重甲,持矛而上城墙,真真被逼到了最后的时候!他喘着气看着薛永哈腰迎过来,又透过巨盾裂缝看了一眼劈面土堆上黑压压的女真军马,看到招展的完颜宗望灯号,最后侧耳听听上面不竭传来的发掘声音,朝着薛永淡淡一笑:“某岂是贪恐怕死之辈?这模样弟,跟着某直到居庸关,死战至本日,一旦玉石俱焚之际,某岂能独生?到了泉下,某还要带着这些后辈纵横阳间,将十殿阎罗从他们位置上揪下来!男儿大丈夫,死则死耳,莫非还能躺在榻上等着兵刃加上?某和后辈,就没有安稳去死的命!生在这个乱世,不过都在等着这一天罢了!”
但是在目前这几日,恐怕是赶不过来的了,更不消说居庸关四周,另有铺天盖地的完颜宗弼所领的马队!
他吼得豪壮,心下却也晓得到了绝处。但是就算在郭药师这背弃祖宗之人面前战死了,也好过屈膝求生!
薛永只剩一只右臂,从这头走到那头,一样喊得声嘶力竭:“女真狗子只要差遣郭药师上来送命的本领,不敢碰城墙一碰。他们也在防着俺们北上的救兵!救兵已经除出了燕京,不日便到!莫非俺们就怕了他了?再撑两天,再撑两天!到时候,每个弟兄十贯足钱,大宋给得起!俺们也到汴梁去!瞧瞧汴梁女人,耍起来是个甚么模样!到时候,大师都吃上一碗安稳饭,给你们娶个娘们儿安家!”
让薛永讶异的,还是韩世忠也在行列当中,他一样也满身披甲,脸上已经肥胖得颧骨高高凸起,走一步喘三下,只是扶着一柄长矛,在亲兵的遮护下也躲到城头巨盾以后。
他猛地一摆手:“等我号令,集合将开水金汁倒下,接着精锐坠城而下,杀他娘的一场!某亲身带队,和郭药师这牲口分一个存亡!”(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