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若水沉吟一下,苦笑道:“晋王想必也有应对西军手腕,只是门生猜想不到罢了。西军那一起,门生也不敢有甚么期望。”
“既然如此,晋王为甚么还把燕地的这支军马抽调出来?”
“如果西军先至,节制朝廷中枢,那里还顾得上河北?那是恨不得将大宋产业都搬到关西四路去,俺们胜捷军如果还在河北,那就有得乐子了,依俺的意义,还不如晋王能胜,晋王麾下,都是集合各处人马而成,也没见晋王薄待哪处,并且晋王真能大权独掌,俺们武臣的日子还能好过一些……”
“且看罢,非论是晋王还是朝中诸公,早点决出一个成果也罢,心机总能转到国事上头了。最怕就是两家相持不下,打得稀烂,处所郡县四下离心,还哪有人管北地防务?晋王这支军马,说南下便南下了,到处抢先,一起顺风顺水的直抵黄河岸边,如果不是晋王军马,而是权势更大的女真鞑子,那景象还能好到那里去?但求朝中各方,睁眼看看这河北空虚景象也罢!”
“直娘贼,本来晋王在太原和燕京早有运营,怪不得了一个王来着,如许奇兵凸起,一下就将俺们胜捷军扯得稀烂,进退失据,这手笔当真是……”
王禀所想的很简朴,只要等将女真鞑子挡在大宋国境以外,阿谁时候再忙着拍黑砖拖后腿,如许都等不及么?朝中权位,与汉家国土沦于胡虏之手,生灵涂炭,到底哪个首要,起码杨凌还用麾下最为首要的力量,在河东与女真鞑子死拼!
篝火之侧,那些胜捷军骑军士卒正就着热水,泡软了随身饼子,胡乱吃了几口,就七横八倒的安息,底下军士,兵随将转,没甚么好深思的,辛苦至极,将披风裹在身上,就在篝火旁扯得呼声高文,而领兵的各级军将,心机却重一些,三五成群的凑在一处,只是低低商讨,因为怕在馆驿中说甚么不入耳的话为将主闻声了,都远远的在这临时营地边沿,连篝火也不敢升起,只映出一个个玄色的剪影。
李若水眼望远处,半晌以后才冷冷道:“非论如何,总要见上晋王一面,问问他到底想做些甚么,问问他这般争权,是不是想将大宋断送在女真人手里!”
这支破边军马,已然过冀州,过洺州,过大名府,直向卫州黎阳津方向,短短四五日之间,这支破边雄师已然向南深切五百余里,就是胜捷军没有来回乱扯这担搁的光阴,也赶不过这支飞速南下的军马,且更有一个让胜捷军高低惊掉下巴的动静,这支破边雄师,打着的是晋阳军灯号,颠末诸州郡,秋毫无犯,且纯是骑军,范围遮天蔽日,只是言称奉晋王号令,入卫汴梁,筹办编入晋王与河东女真决斗的雄师当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