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先见叹了口气,道:“还是不当,毕竟是我七妹之弟,杀了今后,如何向她交代?”
朱隆禧笑了:“虽未受箓,但顾可学不是普通的炼师,而赵致然也不是浅显的楼观弟子。顾可学的不普通,说的是他的短长之处,赵致然的不浅显,说的倒是他的弱项。他的功法道术并非来自楼观,他总说大道千条,他取其一,便是之故。至于来自那边,殿下与微臣皆知,其斗法如何,由天子可一知端倪。修行十六年,我探听到的只要两次斗法,一胜龙虎山王梧森,二胜灵墟阁杜星衍,且均依阵盘为胜。特别入黄冠境后,未曾一战,王守愚、东风、观云等人上门应战多次,他或倚师门脱手,或仗灵妖相护,从未敢正面迎击。如此人物,杀之易如反掌。”
朱隆禧明白了,躬身道:“微臣觉得,该碎石了。”
朱先见制止道:“不要争辩了,都是自家人,不把干劲捏在一起,反而吵喧华闹,如何能成大事?这件事不是拿来会商的,水大长老明言了,必须裁撤秀庵,不然此议没法上报真师堂,他说得也有事理,显灵宫不舍得也没体例。至于此中的修行好处,缓过这两年,待朝纲重振以后再说。”
“此人声望素隆、交游极广,唯恐震惊天下。”
“顾可学?他还没受箓呢,你忘了魏致真连胜四炼师的事了?楼观的道法,非常邪乎。”
朱先见长叹一声,语气沉重:“老是难以动手啊,毕竟是百姓送过万民伞的,有功于大明,如此才俊却不能为我所用,每思及此,便夙夜忧叹,昨夜孤重读《郑风》,青青子衿之语,绕梁不断……”
“不要胡说,孤非垂涎大宝之人!”
蓝田玉点头大赞:“此乃善政,当年我便说过,秀庵之事有伤圣德,非正道也。”顿时引发无数白眼。
胡大顺嗤笑道:“是你自家舍不得吧?秀庵之女都先送到显灵宫安设,以后才送人宫中,里头一半都被你显灵宫截流,昌大供奉欢愉了那么多年,现在舍不得却也情有可原。”
盛道明辩驳道:“甚么欢愉了多年?的确胡言乱语!当日诸君在坐,共同议定,秀女入宫,由显灵宫查验调教,胡大供奉本日如何说这等风凉话?莫非忘了当日东极阁、三清阁前来搜检之时,我显灵宫担着的庞大风险了?照我说,我们自家再谨慎一些便是了,何必强行裁撤?这门功法的确有很好的帮助结果,能够增益修为。”
朱先见却道:“就怕碎了石头,找不到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