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着张略眼中浓浓的得志和落寞,赵然心生怜悯。对于这位曾经“同一条战壕的战友”,赵然天然带有靠近之意,更何况张略在边关为大明出世入死十八年,军功立下无数,如许的豪杰豪杰,赵然还是很情愿他能有一个好结局的,如果当真战死疆场――虽说这是甲士的宿命,赵然都会替他感慨宿命不公。
正说时,酒保拍门出去换茶,忽见张略顿了顿,目光望向走廊,向赵然道了句:“方丈稍待。”起家快步出门,就在门口大声喊了一句:“老罗,公然是你!”
赵然很久不语,过了半晌,和张略对饮一杯,排解心中的不爽。
赵然起家和罗洪相见,罗洪恭恭敬敬唱喏:“见过赵方丈。”
赵然有些惊奇:“张守御现在恰是大好韶华,又为批示佥事,坐镇一方,怎可轻退?”
“那好,我昨日已搬至山下浔阳镇中歇宿,便等待赵方丈一起同业。赵方丈完过后可去镇东宏来堆栈找我……”
“张守御想回都城?”
张略恋慕道:“老罗,如何好端端的从武昌换防大胜关了?这但是都城西边的流派,国朝重地,老弟你当真好运啊。到了都城以后,就在兵部眼皮子底下了,只要干得好,批示佥事、批示使都是易如反掌的事。”
赵然自谦了一番,问了问夏吉的近况,三人便谈起罗洪的调任。
因而问道:“张守御何时回川?”
新任的夏总督就是夏吉,此君嘉靖元年乙卯科进士出身,先于户部观政,后授户部主事。嘉靖十年除钱塘县令,后迁杭州府推官。嘉靖十七年调都府同知,十九年六月出任龙安知府。
“无妨的,我和杜监院分歧,此次总观问的是杜监院的案子,他要避嫌乃是正理,我却无妨。”
罗洪回道:“张大哥,我这是去大胜关,兵部下文,从武昌卫抽调三个千户前去大胜关换防,我便轮到这个差事。弟兄们都在江边用饭,我这是得空上来尝尝鲜,吃个饭就得持续坐船走,没成想碰到哥哥你了。”
罗洪眼神一亮:“但是谷阳县赵庙祝?现在已是方丈了?”
赵然道:“那干脆我们一起走,路上也好结个伴?我还能够省些船资。”
张略弥补道:“周总督提任四川布政后,接任的夏总督也提起过方丈,说方丈管理民生上很有成算。”
赵然忙起家喝完,不由奇道:“我有这么大名声么?都传到军中去了?”
“不错,繁华而不回籍,如锦衣夜行,能回都城最好,实在不可,也但愿能够离家近一些。毕竟离家那么多年了,一向没有奉养双亲,实在是不孝啊,每逢思之,便觉忸捏到无地自容。此事我与杜监院谈过,他倒是承诺了帮我运营,但我揣摩着,杜监院固然从庐山满身而退,却恐怕也不好替我走动此事――起码一两年内没有希冀了。”说着又自失一笑:“我本来筹算本日和杜监院一道返回的,但杜监院说分歧适,现在要避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