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阳城沉默半晌,道:“彼时两军相争,我若不杀广信,便要为广信所杀,若换做大师易地而处,又该如何?”
玄慈大师又看了看座中人等,赞道:“七姑已入返虚了?世人均赞楚施主为当世天赋,实在七姑也不差分毫。”如玄慈这等证就佛陀位的高僧,已经到了省察人间统统法相的境地,能够一眼看破人的修为。
玄慈口诵佛号,道:“阿弥陀佛,多谢楚施主,楚施主自用,贫僧就免了。”
“哦?”
楚阳成沉默半晌,缓缓道:“实在贫道是不肯与大师脱手的。并非因为贫道修为敌不过大师,而是的确不肯与大师为敌。”
之前玄慈奉告门徒,说是楚阳成藏匿在西方,但他下山后并没有往西走,而是向着东边行去,翻越两座山头,来到一条小溪旁。
“抱愧了楚施主,老衲必得化解这桩执障不成。”
这马脸道人恰是赵然当年的“无认识”带路人,楚阳成。中间的几位,天然是楚阳成的记名弟子童白眉、朱七姑、毕桑光和熊海阔了。
玄慈将胸口挂着的一串佛珠取下来,向着空中悄悄一抛,一百零八颗佛珠顿时散落得漫天都是,向着四周八方飞了出去,散落在一座座山头之上,埋进一到处深谷当中。
此处不在西方,就在广真和广法两僧耗时数年所肯定的群山当中!
楚阳成摇了点头,道:“如此,说不得了。贫道不是大师敌手,只好躲在这柴院茅舍当中了。”
马脸道人起家提起鱼篓,来到宫装美妇身前,宫装美妇接过来,手腕翻出一柄短刃,三下两下将鱼腹剖了,将鱼鳞刮尽,扔到锅里。
玄慈合十:“合该如此。”
另有两个壮汉正在辛苦奋作,一个瘦瘦高高,正在给猎来的野猪开膛破肚;另一个膀大腰圆,正挥动着巨斧砍柴。
有位宫装美妇,姿容素净,敞亮而不成方物,正素手重挥木勺,于柴院中的明炉上炒菜做饭。
玄慈道:“以执妄之心破执妄之障,这是老衲的业慧。也不瞒施主,老衲得佛祖揭露,已经瞥见过很多次本身在西方净土的果位了,只是始终迈不畴昔,若不得消弭此障,怕是难以有所成绩。”
“大师,我们真要脱手么?”
顺着蜿蜒盘曲的溪流上溯了约莫三里地,来到一处峭壁前,峭壁下,是一汪清澈透明的泉水,泉中清澈见底,几尾游鱼如同悬在空中。
玄慈点头:“施主说得是,的确不怪施主,是老衲没有教诲好这个弟子,故此轻信与人,被哄去了大雪山。一样是老衲没有教诲好的原因,广信才生了七慢之心,对阵斗法时不幸落败。不然老衲确信,他不会如此等闲败给施主,就算败了,也不至于陨灭。施主觉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