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常父亲回家,肖伯母就打发云哥来叫父亲去他家用饭喝酒。肖伯母打来白酒,云哥就替父亲樽上,云哥对着父亲叫:“叔,您喝酒。”
弟弟上午生的,下午雨就停了,出了好大的太阳,照得故河口村里村外一片流光溢彩。我得了新弟弟,非常欢畅,家里也一片流光溢彩。阳光还是从肖伯母屋后的树林洒进她的厕所,我还是在肖伯母的厕所拉屎。云哥蹲在他屋山头撒尿,直嚷嚷瞥见我的小**了。我一听,急了,拾起厕所的一个碎砖头片向他扔去,他笑着勾着腰跑了。
初春仲春,天下细雨,另有些寒。父亲不在家,母亲喊肚子疼。姐们仓猝地去叫祖母,祖母才赶到我家,肖伯母已将母亲的孩子生下来了,是个儿子,七八斤重。喜得祖母忙进厨房,给母亲与肖伯母各打了一大碗荷包蛋,一碗足有十个鸡蛋,还杀了一只老母鸡,炖给母亲吃。
欧阳策自从进到我们家后,就不在他二舅部下做泥水工,去内里做泥水工,一年上头过年过节才返来。三姐一个合法芳华韶华的女子,便落空了芳华女子的自在夸姣糊口,做了一个孤单的小妇人。不敢外出跟人玩,欧阳策又不在家陪她,但是惨。幸亏三姐是本性子暖和的人,与母亲两个妇人在家里,任劳任怨。家里大小农活三姐都瘸着腿去做,大小事也安排恰当,非常的孝敬,通达。父亲算是留对了人。
听母亲说,她大小月子坐了十来个,祖母向来没有安设过她一次,此次算是沾了儿子的光!
母亲生了弟弟,送竹米那天,大姑特地地畴进步农场赶回娘家来道贺,欢畅得合不拢嘴。家里来了很多客人,都来道贺父亲的儿子出世。平日,父亲母亲实在太忙,家里丫头多,没时候照顾我。我得了新弟弟,是否也要新风采一番的去驱逐呢。
弟弟送竹米那天,百口高低可热烈,黉舍与教诲局来了很多带领,教员,担着米,提着鸡蛋,布匹,赋税,来跟父亲庆祝。一段一段的布匹在阳光下闪光,有几十匹,那但是非常厚重的礼品了。很多“北客”(就是没有血缘干系的朋友或故村夫)都来了。他们三五块,一段粗布换一餐酒菜,热热烈闹吃吧喝吧,真是人间无穷好风景!祖母望着那一匹匹布,眼睛发亮。祖母细心数了下,共有九十八段布,但是挺多的。普通人家送竹米,最多不过二三十段布。
三叔听了,更是哈哈大笑,直说大姑说得好夸大,怎会洗黑两盆水?又不是煤矿里挖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