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龚五英到肖伯父家来看人家,到父亲家,见过母亲,还在父亲的屋山头与父亲母亲照了张合影。父亲仍旧玉树临风,略带愁闷气质,母亲倒是芳华活泼,温婉美好,梳着两把乌黑的长辫子,特别显眼,一点都不似闷鼓佬。(或许母亲为本身终究有了一个伴而欢畅!)穿一套红色的东草绒衣服,算是上好的布料,那是母亲的新娘妆。肖伯父还是尖嘴猴腮的委靡不振,指缝里叼着一根卷烟,与父亲的瘦完整两样。肖伯母还是剪着短发,脸盆大如月,像战役故事影片中的女反动志士,配着江姐的外号一点不假。
肖伯父与肖伯母结婚后,很多年没生养孩子,以是他们伉俪两对姐们很好。两家又住隔壁,真是比亲戚还亲。父亲每次从梨园返来,都与肖伯父一起用饭喝酒,经常还温一温唱过的旧戏,交谊深厚,亲如亲兄弟。肖伯父结婚以后,就没去唱戏了。肖伯母对母亲亲如亲姐妹,他们就是亲人,一个战壕的战友。
母亲娇小小巧,勤恳本分,从未几言。这是母亲闷鼓佬的特性。
肖伯母与母亲是邻居,也是好姐妹!母亲有啥都只找肖伯母说。肖伯母也如亲姐姐一样护着母亲。肖伯母是党员,思惟长进,在村里当妇女主任。秋景疯了,没有后代,肖伯母是她的堂侄媳妇,就顶了班。当时干甚么都兴顶班。有直属亲人的直属亲人顶班,没直属亲人的叔辈的同姓亲人顶班。祖母呢,还就只听得进肖伯母的几句话。像之前只听得进几句秋景的话一样。
但母亲从不是以与祖母争论。闹情感。
经常队里领工分,有的人家领了好多大米好多钱,用麻布袋装着,板车拉着,哼着大海飞行靠梢公,万物发展靠太阳,雨露津润禾苗壮,干反动靠的是无产阶层思惟……的歌儿,欢乐鼓励地回家去。他们可真沾了毛主席与新中国的光。而祖母,才领几十斤大米,用围腰子兜着渐渐走。因为祖母家出工的人少,用饭的人多,早早超支了。这几十斤大米还是队长看在父亲面子上,给先支出的。
但为了不使父亲难堪,母亲忍气吞声地与肖伯母一起去将祖母接回家。从没对父亲提及过这事儿。
肖伯母曾救了母亲与大姐的命!如李歌满与秋景一样是我们家的大仇人。
目前,这两张老照片还在。若拿给母亲看,指着她问她,她一准不熟谙本身!
祖母踩在故河口的那条洒满月光的大道上,骂骂啼啼地回家。仿佛怪母亲挣的工分太少。面对祖母如许的发作,母亲一贯不吱声,也不敢吱声。若母亲与祖母辩论,祖母就跑,玩失落。吓得母亲要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