俘虏们还在唱：“拥旌旄倚太行，登临疑是青霄上。天长地长，云茫水茫，胡尘静扫江山壮。望遐荒，王庭那边？万里尽秋霜。”
罗全有哈哈笑起来，对着坐在地上的关宁军兵士叫道：“唱，持续唱，这首军歌只怕是你们最后一次唱了。因为从明天起，关宁军已经不存在了。实际上，从你们的统帅吴三桂冲冠一怒为红颜，带领你们投降建奴的那一天起，关宁军就死了。”
王铎：“是薛论道薛谈德所作的曲子，应当是关宁军的军歌，大抵意义是士卒应当报效国度吧。”
“前面，前面是书院的横渠祠，声音就从那边传来的。”王铎解释说：“横渠，就是北宋的大儒张载张子厚，他有一句话非常驰名，‘为六合立心，为生民立命，为往圣继绝学，为万世开承平’。”
火光中，他们都已经脱掉了身上的铠甲，空着双手，浑身褴褛，一脸悲惨地坐在地上，低声唱着战歌。
风雅：“你明白甚么？”
那俘虏战战兢兢地说：“不是伤药，是长生药，传闻是奴酋阿济格西征陕西时，在终南山一个方士那边求来的，叫甚么五石散。常白天，每月逢三六九才吃一粒。说是，吃了以后浑身发热，舒坦，也没有忧愁和痛苦。阿济格明天将一瓶子药都吃光了，天然是接受不住。死的时候，我还摸了摸他的肚子，硬得像一块铁板。不过，皮肤却跟稀泥，用手指一捏，就烂了。”
王铎：“你……”
“这成分……这不是虎狼药吗？”风雅也吓住了：“能吃吗？”
方惟：“等等，他吃的是甚么药，别跟我说是伤药。”
王铎俄然感喟一声，他不说话了，只侧耳聆听着这千人的吟唱。俄然间，想起孙承宗期间的辽西百万雄师，想起那破钞千万之巨的庞大国防。
王铎严肃地打断他的话：“是奴酋英亲王。”
阿谁关宁军俘虏浑身颤抖，说：“是……是……英亲王……”
水兵结合舰队司令官方惟是半夜上了山的，这个时候战役已经完整结束。实际上，陆战队在上山的过程中，底子就没有碰到涓滴的抵当。持续一天的他杀式冲锋已经耗尽了敌军的最后一丝勇气，幸运活下的来的兵士不管是关宁军还是正宗建奴，都再没有力量拿起兵器了。
“他的腿是瘸的，难怪。”王铎和风雅都恍然大悟，心中也是好笑，这个阿济格死得如此古怪，如此憋屈，还真是叫人哭笑不得。
现在，那支号称大明朝第一野战军团的军队，却只剩着不幸巴巴的千余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