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场非常惨烈的恶战。月色清澈,盈盈晖映在山坡上,也照亮每一个蛮人的脸,沉默、麻痹而凶恶。沉甸甸的长枪,于他们手中有若游龙,追魂夺命。他们并非只懂蛮干,在冲到山坡上时,他们悄无声气地窜改成尖锥阵型,再往两翼展开,刹时突破了兵士们的兵阵,清楚五十人的步队,气势如此澎湃沉稳,竟不把这步千洐的一千人放在眼里。
世人等候地看着,半晌后,公然有了结果,林中“扑通”“扑通”数声,倒下数人。
步千洐一起披荆斩棘往北而来,虽是为了复国破敌,但也存着与唐卿好好大战一场、一较高低的心机。现在见他也是国破家亡,乃至双腿残疾,竟生出几分知己罹难的伤痛。他沉默半晌,上前道:“元帅,我军中不乏能人异士,且让他们来为你诊治。”
幸亏他们看起来只要五十余人,世人半点不慌。步千洐厉喝:“放箭!”
步千洐点点头,暴露笑意,翻开帐门。日光照出来,只见一人脸孔俊朗、容颜惨白,坐在榻上,别的两人站在他身侧,闻声都转过甚来。
步千洐大为爱护,点头道:“恰是。为了偷袭承阳,报你当日攻陷帝京之仇。”
步千洐和破月提刀站在血泊里,表情都很沉重。五十余名蛮人终究被剿杀洁净,没有活口——留不下活口。点穴竟然对他们是无用的,而他们不到战死,毫不投降。可这边的伤亡也很大,战死八十余人,重伤一百一十人。若不是步千洐在这方寸之地矫捷应变,几近要将统统手腕用到极致,伤亡还会更大。
可已经来不及细想了,他们已经朝山坡冲了过来。
“极难,但也不是不成能。”
步千洐一愣,上前扶起十三。破月扶起唐甜,看着唐卿。只见他端坐于榻上,双腿一动不动。
唐卿点头:“无妨,先说军事吧。”他顿了顿,脸上闪现笑意,“你带兵穿过了白泽丛林?”
可再想想,如果是两方雄师交兵,步千洐不成能如许事无大小地临场批示,正面对抗时,神龙营的伤亡会更大!
狭路相逢,避无可避,步千洐抽出长刀,厉喝道:“杀!”
他发觉到两人的目光,苦笑道:“耐久服药,终是伤了血脉筋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