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月听得清楚。这段汗青,她在别院时也曾从书上读到过。固然她字认得不全,但好歹晓得个大抵——
破月挑眉望着步千洐——本来他又要被启用了,难怪比来别人比较欢腾。
她不消再住地牢,而是隔着一道垂帘,宿在步千洐帐中角落的小床上,安然温馨;步千洐得了她,就是得了个小厨房。固然她厨艺不算高深,但上辈子是个吃货,每日都整治出些吃食,不管如何比大锅饭强了很多。
步千洐眸色暗沉,一字一句:“那是义气。”
破月听他说得诚心,忍不住望着那两把匕首,满眼放光。
容湛衣袖轻垂,与步千洐对饮了两碗,面色薄红,这才解下背囊,从内里取出小小一个坛子,放在步千洐面前:“离国王宫的百年佳酿。”
破月摆摆手,捂着通红的脸没出声。
颜破月端着一壶清茶、一碟糕点,轻车熟路走进步千洐的军帐,只见白亮的灰色帐中,步千洐低头而坐,正看动手中的甚么。
她终究没有再挖苦他或者跟他顶撞,冷静将地上清算了。
“二皇子精于兵法、知人善用,是位可贵的帅才。有他如许的皇子,是我大胥之福。”容湛缓缓答道,“只是……”
那是苏模糊的丈夫、他的老友林卿远遣人送来的密报:“……山荆在内二十一人,尽屠于道。士为知己者死,仇敌势大,步兄勿为我等报仇,传来此讯息,只为让步兄谨慎仇敌追杀。卿远遗言。”
步千洐敲了敲本身空荡荡的酒碗,声音清脆。破月本来看着容湛打动得发楞,这才走畴昔,替步千洐倒酒。未料手心一凉,多了甚么沉甸甸的物事——低头一看,恰是那两把匕首。
她觉得步千洐也会反对,未料他淡淡笑道:“小容,一将功成万骨枯。墨国久攻不下,二皇子此举震慑敌军,我军亦少了很多伤亡,亦不能说他做错。君和国踩踏我国土、奴役我大胥子民,我们参军就是为了光复国土,还天下一个承平,又怎能因墨国宵小,留步不前?”
容湛酒意已经上头,缓缓倒在卧榻上,闭着眼答道:“……像妖精啊。”
颜破月扮作小宗已有十余日,应当说她和步千洐对相互都非常对劲。
破月翘辅弼望,过了好一阵子,才见火线军帐背后,乌黑的衣袂闪出。
“他返来了?!”破月欣喜。
多日不见,风尘仆仆难掩冰雪之姿,澄彻的目光中是和煦的笑意:“大哥,久候了。”
容湛叹了口气道:“大哥,你感觉屠城的做法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