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儿,我要死了。”他俄然说。
“五尺厚的巨石,他进不来。”身后传来颜朴淙沙哑的声音。
破月都想笑了:情义?颜朴淙向来只考虑本身,如何到死了,缠缠绵绵问她对他有没有情义?
两人隔得极近,他身上黏糊糊的血迹就贴着她的裙子、胸口,她几近能闻到他身上淡淡的檀香味,异化在极重的血腥味儿里,有种令人微微晕眩的感受。而他抬眸,悄悄地望着她,颀长黑眸不悲不喜,深若夜星。
“砰!”头顶石板俄然传来一声闷响,“咚咚咚”仿佛有人在敲。破月心中一喜。
“这是何物?”破月终究忍不住问。
他刚走了两步,身子一晃,轰然倒地。插入他右胸的长刀“铿”一声撞在地上,伤口又喷出些血来。他俄然长叹一声,跪坐在地,好像一座雕塑,再无半点动静了。
他的声音越来越低,终是头颅一歪,悄悄与破月脸颊相贴,就这么僵坐在原地,不动了。
“把你娘给我。”燕惜漠朝破月伸手。
“雪儿……”他哑着嗓子道,“惜漠大哥带你回无鸠峰。”
“喜好。”燕惜漠缓缓伸手,极艰巨地落在她一摊烂泥般的背上,“没有一日不喜好,没有一刻不思念。”
破月感遭到身材缓慢下坠,耳边是呼呼的风声,面前是嶙峋井壁,身后颜朴淙的手收得越来越紧。
破月含泪点头。
热切、刻毒、欲望、绝望、衰弱……他的舌头来得很俄然,一下子将她包裹囊括。破月只慢了一秒,狠狠咬下去,他猛地一缩,已是满嘴鲜血。
破月还跪在原地,单手捂住嘴,泪水长流,已不能挪动一步。
“撤手!”步千洐大怒,松开燕惜漠,挺刀上前。
便在这时,忽听身后劲风破空而来。破月正悲伤欲绝、精力恍忽,猝不及防,只觉一股浑厚的力道从后背神堂穴注入,刹时满身僵麻。
步千洐一个箭步冲上去,却见他双目紧闭,面上泪痕湿透,已是断气了。
破月没体例答复,步千洐寂静不语。
她顿时明白过来,井中有暗格。颜朴淙何样的人,天然狡兔三窟。
颜朴淙气若游丝地嘲笑:“你是甚么东西?我要你给活路?”话音刚落,他身子突然发展数步,到了花圃一角,地上一口黑黢黢的井。步千洐见状大惊,快步抢上,颜朴淙狰狞一笑,抱着破月纵身跃入井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