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湛大惊失容:“皇兄!我、我……”
待天子平歇了,慕容湛重新跪下。天子冷道:“你还未答复。”
慕容发笑,正要持续安抚,忽地心头一震。
慕容湛无话可说,连连叩首。天子瞧得心疼,喘了口气道:“朕不会见怪澜儿,还要夸他做得好!他是众皇子中最像朕的,他天生就是为皇位而生!若连这点手腕都无,朕如何放心他担当大统?可你呢!诚王慈悲诚王慈悲!且不说青仑族生性彪悍,建国以来便暴动过三次,如何能信?你现在为青仑族出头,博得三十万青仑人拥戴,如此锋芒毕露,他日朕归西,澜儿必对你脱手,谁保你的命!”
赵将军连连叩首。慕容见他一脸老态,甚为不幸,也不再逼迫,跃上马车。现在他并不晓得,以后数日,赵老将军公然没来得及跟任何人提及,就因惊吓过分,在军中放手人寰。
但中间却出了件不测的事。那赵魄投降的前提,是要慕容湛代为讨情,请天子饶过青仑族人道命。
想到这里,他的双腿如同灌了铅,隔着天涯之遥,竟没法提气跃上马车。
慕容听得愈发奇特:“太子?”
“混账!”天子大喝,随即连声咳嗽。慕容湛顾不得君臣之礼,立即站起来,上前轻抚他的背。天子抬眸看着他,沉怒不语。
“小容?上来!”步千洐含笑的声音传来。
慕容一愣,声音便沉厉了几分:“他通敌叛国,死不足辜,怎会找你报仇?”
可步大哥在军中多年,如果长得极像父亲,为何无人认出?是了,当世没有楚余心的画像传播。且他所带军队全数阵亡,厥后与君和一战,大胥惨败,老将死伤殆尽。楚余心位高权重,又长年戍守边关,熟谙他的人必然未几。
慕容湛万没推测天子如此直言,大汗淋漓,重重叩首。
步千洐站在马车旁,朝车内深深鞠躬。赵老将军眯着浑浊的眼,笑道:“好、好,小北将军,咦,姓北的未几见,后生可畏啊!”
他不由得心头一震,如果他日步千洐面圣,皇兄可否定出他来?又或者大哥从别处得知本相,会不会想报仇?他二人一个心机深沉,一个傲骨铮铮……
“诚王!”步千洐迎上去,慕容湛亦是非常欢乐,两人并肩而行,说了会儿话。慕容湛想起赵老将军还在前面车上,便邀步千洐一同拜见。
步千洐微微一愣,见慕容笑容稳定,明白过来,这赵老将军只怕脑筋已不太灵光。慕容湛上前,挑开车帘道:“将军,这是我义兄、安北将军步千洐,他也来拜见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