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人听他这般说得风趣,都是一笑,分拿了黑巾。柳少阳点起火折照明,一行顺着脚下青石路便往里走。绕过正对庙门的三清殿,又看了神君殿、飞霞阁以及建得一半的大透明宝殿,另有几间尚未挂匾刷漆的殿宇。最靠西边处,有几间屋子点有灯火,想必是这皇家道宫里的守夜人所居之处。
柳少阳忽地想起一事,从衣袖中扯出一张几尺宽的黑布,撕作四截,笑道:“嘿嘿,这块黑布本是备着包裹物件用的,现在进了这等处所,也不知有没有巡查的官兵侍卫。我们四个一人一块,如是遇见巡夜守执的,系在面上做回蒙面飞贼,叫他瞧不清脸孔,脱身后就是缉拿也无从抓起。”
水玄灵轻哼一声,她听柳少阳赔不是,嘴上虽是一时不饶,内心却已大是欢畅。一旁小黑瞧见他俩,欢畅道:“少阳哥,小青,你俩出去了就好!我们一块往里转转吧。”
饶是如此,那锦衣保护手腕还是生痛,内心已然大骇。当即再不敢抢攻,忙退几步挥刀守住流派,柳少阳一眼瞧去,竟觉这一式似是浙东“冥刀门”的守御刀法。
当下微微扬声道:“小黑,你如何甚么都想去瞅瞅,这内里黑灯瞎火的有甚么都雅!依我看,我们呆在这儿也有一会儿啦!不如再走几步,这就去秦淮河坐船喝酒,瞧夜景去!”
几人寻得一处高台,站上四周打眼一瞅。只见这道宫真不愧是皇家道观,御驾之地。各式殿堂房屋鎏金嵌宝,以数百计,在皎月下模糊闪烁。此中半数已然建完,亭台飞阁到处可见。假山盆景,回廊水池,更是修得别具高雅。
柳少阳这边,一名军卫舞动佩刀,已扑到面前,劈面就砍。柳少阳三人来京师采办寿礼,为了不肇事端,倒也没带兵刃。现在见此人扑来,便欺身相让,忽地身形一展好似一头猛虎,右手屈指成爪,去抓此人手腕大陵穴。这一招乃是齐云山一脉白手入白刃的工夫,唤作‘狴犴挥爪’。
柳少阳此时使出这招,本觉得一出必中,夺刀在手。谁知那锦衣保护技艺也是不凡,一刀砍空,已见柳少阳手指如风,几抓在本身腕上。竟尔仓促间手腕一缩,柳少阳这一招便只是指风扫到,没有抓实。
小黑躲在暗处,听那千户嚷着缉捕“贼人”,啐了一口,低声骂道:“狗屁贼人,进这劳什子道观里转转,便是贼人么?”
叶小青内心惊骇,忙拥戴道:“是啊,再说这道宫但是皇家道场,四周几十丈内都不得有院落民宅。虽说是没有建完,却也算是禁地,擅闯但是重罪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