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却见那人足下缓缓不漏端倪,径往草料场里僻静地点而去。柳少阳衔尾在后一起跟去,那亲卒回身团团一揖,笑道:“柳门主,数载不见别来无恙!”
这日帐外有本部亲兵来送酒饭,柳少阳顺手接过却见那兵卒冲本身使个眼色,伸指在案几上“嗤”声轻按,而后回身先行飘然拜别。
柳少阳久在军旅与这亲卒倒也稀有面之交,但听得这声音与平素大异却好似在那里听过。微微一愣蓦地想起当年昆仑山上所遭的欺诈,怔然半晌已然心如明鉴,沉声道:“你是那赵益真的门徒,江湖人称“千变羽士”的傅平藏吧!当年昆仑观里的假羽士‘真居子’,只怕就是中间乔装所扮!”
铁铉着身缟素之服,披发挺身仗剑城头,连连高叫道:“朱棣奸贼,太祖高天子神位在此,你果然要欺宗灭祖吗?”朱棣远远瞧了呲目欲裂,没了计算只得咬牙传令勿再轰城。
那人闻言哈哈一笑,点了点头道:“柳大侠端的好记性,好眼力!戋戋傅平藏恰是眼下华山派掌门,‘千变羽士’四个字不过是江湖上多有谬赞,徒得浮名愧不敢当!此番贫道前来大胆相会,倒是奉了朝廷密令欲邀柳大侠弃暗投明!”
翌日燕军四下合围布阵攻城,先以百十部柳公车以弩箭攒射城头,阵前高低千百门大小火炮齐轰雷鸣,济南府高大的城垣各处堞口回声崩裂砖石飞溅。城上南军兵卒虽早有防备搬运料石修补豁口不迭,但怎敌燕军铁炮早经改进能力甚强,顾此失彼城毁人亡血肉横飞。
那傅平藏脸颊抽搐两下,怔了怔转而干笑道:“这常言道:‘人不为己,天诛地灭’,我师父他白叟家不识时务明珠暗投,我这做弟子的总要光大华山一脉。鄙人还要劝柳门主莫助一隅之藩与四海为敌,擒杀贼王也能建下奇功青史留名!”
便在这等惊变之际,只听得头顶传阵轮轴“呀呀”怪音,一方黑黝黝的万斤铁闸霹雷而下。
这般挨得二十余日,燕军只凭血肉之躯攻城频频倒霉,柳少阳偶然军务早已告病帐中,常常策画距叶小青毒发光阴渐近,苦无分身之策心忧如焚。
现在燕卒这边的仪仗亲兵已然被诛戮殆尽,扮作乐手的百余死士手皆提利刃来杀朱棣。柳少阳不及再想手中长剑青赤交激,与朱棣一前一后杀开人丛冲到护城河边。又见水下纵出百十伏兵,一面放火焚桥一面登陆围攻。
但事光临头眼看朱棣命在瞬息,心中实在乱作一团。终归狠不下心,千钧一发来脱手援救。顷刻之间,那方高悬头顶的铁闸也已坠落,本来朱棣所骑的宝驹悲鸣一声,便被砸得骨肉成泥一命呜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