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向都晓得这兄妹俩超卓,但也没想过他们会提到胡家,是那里暴露马脚了吗?
金嬷嬷被问到语塞。
金嬷嬷浅笑望着他们:“太太在女人身上的心机,费的可一点都不比别人少呢。您觉得她不疼你么?
李挚想想,扬着唇再道:“嬷嬷说的是,我们才多大人?不配提人间痛苦。只不过既然说到了母亲,那我们做后代的也不能不闻不问。不闻不问那就是不孝,嬷嬷说是不是?”
“我们小的时候,跟嬷嬷在一起的时候可比父亲多多了,母亲固然就在身边,无事也不会想起我们,还是嬷嬷最疼我们了。”
但更让她说不出话来的是,向来在她面前玩皮又有礼的李挚,现在的神情竟有三分李存睿平日的严肃。
打从看着孩子渐渐长大时起,她就防备着这句话会从他们嘴里问出来,也怕着他们问出来。
“没肇事,我比来听话着呢,昨儿才绣成了一对枕套。只是好久没和嬷嬷喝茶了,哥哥拿了新茶返来,请您过来喝一杯。”
“嬷嬷此话当真?”李挚拂了拂袍角,“包含混家的事情莫非也由您代庖?”
但是这些事情,又如何好跟金枝玉叶的他们说呢?李夫人是再三交代过的。
“从小到大,我和哥哥都是在您身边粘得最多,母亲离我们很远,我如何看着跟三姐姐五mm她们的娘不一样啊?”
“是啊,我记得在金陵时,到了下晌,嬷嬷常常端着糖云豆,或者酥炸淮山甚么的给我垫肚。
李南风亲手给金嬷嬷奉了茶。
现在被点破,余下的话也不知该如何持续。
“嬷嬷把母亲视为亲人,该晓得母子之间情义互通才是功德,如何要躲避我们呢?”
李南风没言语。
金嬷嬷叉着糖云豆的手停下来,这个世子从小就聪明,小时候考她题目,她十次有八次掉他的坑里,这话一出来,她就嗅到了被挖坑的味道。
李南风与李挚对视,李挚就道:“这话我就听不明白了,母亲贵为太师夫人,又是皇上钦封的郡主,在李家也颇受尊敬,她有甚么苦呢?”
金嬷嬷内心里当然也是如许以为的,李夫人从小就苦,几十年端着防着自省着自律着,不累吗?
但畴前李挚不在跟前,他又是个男孩子,不会在乎这些,而李南风又灵巧听话,非常惊骇李夫人,也不会敢问。
金嬷嬷内心已经不知该作何表示了。
小女人又标致又敬爱,再这么娇昵的说话,谁受得了?
但那不一样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