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夫人紧抿双唇,覆在膝上的十指蜷起来。
“皇上!”常春在门下道,“太师来了。”
“您当然能!”李夫人脱口道,“但是皇上真感觉这统统是我而起吗?若皇上要措置我,我以死赔罪在所不吝,但是在我以死赔罪之前,高家是不是也该是以负起一些任务?倘若当年有人替我撑撑腰,说说话,我又何至于走到本日?
天子回身:“你这么做,当真就不怕死吗?”
李夫人看向天子,紧咬着下唇,福身退出去了。
天子神采仍然不好,走到炕上坐下,眼角都没瞥一眼李存睿。“有事么?”
天子望她半晌,负手又道:“李存睿他有没有参与?”
李夫人怔忡垂首。
“你来了也好,朕已决定剥夺她爵位,打发她去尼庵,你归去跟她话个别吧。”
……
“我也不过是找不到前程,才会铤而走险。”
“皇上!事情是我做的,请不要迁怒他!”
只要他们两人的偌大殿堂在雪光映照下蒙上了一层青白。
李夫人手臂被折子砸得生疼,她白着脸咬了咬牙,望着折子封皮上大理寺的徽印,说道:“偌大朝廷比这严峻告急的事情多了去了,织造局那么忙,您不成能会偶然候一一拷问。何况犯事的胡宗元兄弟有证据在,莫非您还要为他们洗冤吗?”
天子咬牙,沉气道:“滚归去!爵位没了,而后搬入清泉观修行吧!”
“他们不会告你,但会效仿你,来日你也勾搭朝官构陷,他也勾搭朝官栽赃,你让朕还如何管理这座江山?这才是建国第三年!朕这龙椅都还没坐热乎,我梦寐以求的乱世还八字没一撇,你就这么拆我的台,让我将来不能不分出心力去整治官员风纪,你说我又该找谁要公道?”
天子啪地将刚拿在手里的镇纸放归去,说道:“你另有脸问朕她犯甚么事?她滥用私权勾搭处所衙门,构陷朝廷官员的事,你这个当太师的丈夫,敢说当真不晓得?”
天子沉脸:“她身为宗室郡主,当朝一品诰命,她不带头保护朝纲便罢,竟还暗里里拆朕的台,朕若不从严惩戒,难道乱了套?到时候各家各府争相效仿,万千将士历尽千辛打下来的江山,便要败这些人的手上!
李夫人颤声道:“你来干甚么?”
“你真当他们拿不出证据朕就不能何如你?”
李夫人寂静半晌,说道:“我不怕死,我只是舍不得存睿。”
“你也有舍不得的人?”天子哂道。
李存睿顿了下,说道:“臣说不晓得,皇上信不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