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夫人神情微顿。
“那你就忍心让你虐待了十七年的嫡宗子来日连你的家业都不能担当?你别忘了,当初他出世时,你有多么爱好他!那是你的宗子!”
他顿了顿,接着道:“她肯如此,是因为我,也是因为割舍不下这十几年的情分。你也不肯为侧室,莫非她就情愿么?
“头鍪的事我不究查了,寻死觅活的事我也不说了,你身材也不好,今后就在王府放心静养,有事我会来,没甚么事情,不会去打搅你的。”
“那我们的儿子呢?他们能有甚么?”
靖王蹙眉,半刻道:“我觉得这是我们早就说好了的。”
靖王撑膝起家,“就说到这里吧,你也赶了多日路,且好好安息。临时外务还由小莺来管,等回了王府,你如果身子吃得消,可与她一道管家。”
“你带着孩子流亡驰驱,她也跟着我在战地流连,并且是前后十几年!
“可她到底没撇下我,天然我也不能负她。你若不肯接管,当初就不该来。
“你为晏家,为我,支出了很多,如果不是我,你或许会像存睿媳妇儿一样,即便赶上战乱也能太承平高山过来,驰哥儿也不会在月子里就落下这病根。
“这也就是说,你当真是筹算把爵位传给衡哥儿?”
“你们各自都有儿子了,将来都有盼头,各自过日子,不好吗?过不了几年孩子们也都会开枝散叶,还争甚么呢?”
“驰哥儿还小,身材又不好,倒可养上两年再说。”
沈夫人望着他背影:“便是我不给弘哥儿争世子,那你是否也要学人家在两房之间雨露均沾?”
沈夫人颤着声音,“当年的分离并非我的错误,我尽我统统的力量保全你们晏家,他跟我受了那么多年苦,沈家虽是我娘家,也毕竟是娘家!
靖王望她半晌,说道:“你嘴里担忧我怨你,实际上倒是你在怨我。”
“晓得你是为了他。但现在眼目下,你却还在跟小莺争宠。”靖霸道,“小莺对我情深意重,衡哥儿也为皇上所喜好,他们如果撂挑子分开,也会过得不错。
“存睿的独子现在在礼部任员外郎,我让弘哥儿进六部任个六七品职,也不会有题目。来日他兢兢业业,再有我替他掌着,定然会有斑斓出息。
“这不是恩赐!”靖王沉气。他缓声道:“不是施合,是尊敬你。只是我若全给了你们,那我就负了小莺。
“还不是因为你!”
“你若硬要让弘哥儿当世子,那你就任侧妃?让小莺当王妃?当年的分离不是你的错误,可有两房妻室也不是我的错误,我着人四周寻觅你们,得来的动静无一不是你们已经流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