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三嫂眨了眨眼,问道,“张家妹子,找我何事啊?”
姑嫂两个对视一眼,都有些迷惑,村里谁不晓得,张嫂子伉俪跟着赵娘子做买卖,日日忙得见不到人影儿,本日如何有空儿上门来了?
她平生最看不起的就是那些自命崇高,哪怕落魄了也还是一副鄙夷嘴脸的人,真正的聪明人,风景时晓得自省,落魄时,也一样晓得弯下身,积储力量,等候机会。
“现在锅里是粳米粥,等会有热气冒出来,就是内里的水开了,你就要渐渐减去柴禾,转成小火熬煮,如许粳米粥才气熬得烂熟粘糯。”瑞雪也不管他听没听的出来,凡是想起的都细细讲给他听,吴煜低头撇嘴,却也支楞着耳朵仔谛听着,镇北大将军出征在外,谁晓得几年能回,他要想吃饱穿暖,保住性命,就只能在这个家里住下去,最首要的是,他伸手摸摸额前焦黄的头发,他不想再被烧一次…
吴三嫂有些悔怨刚才说话不入耳,获咎了小姑,想要把话儿往回圆圆,又一时不晓得如何开口,正这时,听得张嫂子在门外喊道,“翠兰在家吗?”
很快,三小盆饺馅就筹办好了,遵还是日的用量,估摸着差未几能包出六百只饺子,瑞雪持续和面,张嫂子就洗洗手出门去请翠兰和吴三嫂两个。
夏季的农家活计起码,男人们多是聚在一起玩一种近似于象棋的东西,本地人叫野路,瑞雪也没空研讨过弄法,只听张嫂子说过几次。当然外村也有打赌的弄法儿,倒是和宿世一样,是六面刻了点数的骰子,但是村里族老们和里正在这方面极明理,看得极严,以是云家村倒也没有人敢违背,也就没有那因为打赌闹得百口不宁的事体。
她长长松了口气,走归去唤吴煜,“家里既然没有丧失,你又是初犯,就不打你手板了。出来烧火,帮我做饭。”
瑞雪拎了篮子去了灶间,四下查抄一遍,非常光荣,做豆腐的木器都没被涉及,只要窗下的柴堆烧了一半,熏黑了窗子,中间的灶眼儿外有几根浇湿的木绊子,正袅袅冒着余烟。
张嫂子一见吴三嫂也在,笑着鼓掌,“哎呀,三嫂也在,这可太好了,省着我顶风往西边去了。”
瑞雪切了咸萝卜条,又炒了个醋溜土豆丝,估摸着粥快熬好了,就把篮子里的饺子拿出来,放在大锅里用油煎,直到饺子底下烙出一层金黄色的外壳,这才盛出码放在盘子里,连同热气腾腾的米粥和小菜都端上去。
本年村里家家都盘了炕,又热乎又宽广,女子们也欢乐的三五成群聚在一起做针线,店主长西家短的说些闲话,享用可贵的安逸日子,偶尔谁绣了副大些的绣品卖到城里,换了几十文钱,就被世人半是恋慕半是妒忌的刮刺几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