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起往赵家走着,内心也有些打鼓,毕竟当日做了对不起人家的事。不过转念想想,赵家吃了亏,不但没找他实际,反倒又送了豆腐来,明显是怕了他们一家,上午赵先生去书院,应当是不在家,他去恐吓那赵娘子两句,妇人胆量小,这事也许就成了。
吴老三一愣,没想到他所问之事是关于赵家,一时摸不清他是何来意,因而对付道,“是有这么一户人家。”
“这么说,我们老爷要买这铺子,应当不是甚么难事?”
贰内心这般想着,脸上可没暴露来,端着架子喝了口茶,才点头说道,“我们老爷说了,家里人手充足,来岁就不往外佃水田了,都留着自家种。”
因为那事,她已经多日没敢出门了,小姑子翠兰见了她都绕道走,婆家妯娌也冷嘲热讽的,她背后里哭了不知多少次,悔怨当日一时心软做下错事,被村里人指了脊梁骨说道。
吴老三往张安跟前凑了凑,奸笑道,“管事有所不知,我与那赵家有些友情,如若我去说合,想来能替张老爷省下些银子。”
吴老三得了准信儿,这才赔笑又阿谀两句,就出了家门。
张安在张老爷部下做贴身管事,没少着力,却吃不好喝不好,没有半点儿好处,早就腻烦了,接了这个差事,差点乐得跳起来,想着真买下了船埠铺子,他到时候求了老爷做个掌柜,岂不是比做管事要强上多少倍,因而拍着胸脯包管,必然会办好此事。
“好,那你就去说说吧,我等着你的动静。”
话说当日张老爷接了老婆和舅兄回城,好吃好接待,听得舅兄不过是出门巡查铺子巧遇老婆,趁便送她返来,这才放了心,要晓得,当然他上门求娶之时,只要舅兄分歧意,此人又是个峻厉有本事的,他从内心往外的打怵,好吃好喝服侍着,等送走了舅兄,已经是六七今后了,盘点一下老婆带返来的绸缎不过一百匹,他的神采就沉了下来,自发没有占到便宜,狠狠叱骂了温婉软弱的老婆,去小妾房里喝酒散心,就俄然想起船埠上的那间铺子来。
吴三嫂气得胸口疼,干脆也不管了,闷头洗洗涮涮,想着如何好好过年。
前次他们换了饺子馅,足足吃了三日大肉丸的饺子后,这嘴巴就被养刁了,再吃甚么都感觉有趣,每次包谷粥和饼子、咸菜端上桌儿,一家父子四人就哀声感喟,惹得吴三嫂骂也不是气也不是。
因而赶紧应道,“张老爷看中船埠铺子了,那固然去买就是。那赵家先生不知是那里人,本来病的要死,被村里人捡返来救活的,谁知他不过教了两月书,就又病倒了。村里族老们不想多花束脩请别的先生,正巧碰到一个女子被扔在乱坟岗子,就也捡了返来,做主给他们结婚冲喜,成果两性命大,竟然都活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