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方说城外的小竹山。
但这小竹山在凤州、乃至海内都极驰名,却不是为了这片竹海听涛,而是因为此地是前朝名流卫伯玉当年的隐居之地。
因为卫氏当中进入嫡支充当侍卫的人很多,血脉冷淡一些的,固然也是凤州卫氏的本家,但除了年节族中拨下去些粮钱外,和外人也没甚么两样了。以是绿房忙又道,“是老敬平公的庶弟曾孙,叫卫青的,传闻,几年后果一事入了阀主的眼,特地调进瑞羽堂,任五公子近身侍卫的。”
当初派这老仆在这儿守着茅舍就叮咛过要每日打扫、不使屋中堆集灰尘的,这老仆方才也说了朝晨才打扫过。但宋在水和卫长嬴如许都属于极娇贵的人,一个老仆的打扫当然不能让她们放心。故此几位大使女领着婆子出来又把器具擦了一回,这才出来请三人入内。
赞过处所,世人目光都落在了石碑上。
老敬平公是卫长嬴姐弟的远亲曾祖父,他庶弟的曾孙,刚好与姐弟两个平辈,曾祖父是兄弟――除了瑞羽堂现下的三支外,这干系是比来的了。
时下固然不由闺秀出行,但如卫长嬴、宋在水如许的身份,自矜出身,都会戴上帷帽掩蔽容颜,不使外人得见。在竹林里走到现在当然风凉,但乌发盘于顶上、帷帽上的垂纱直至胸前,到底闷热。
她不再纠结于卫青之事,用心将手里的一盏沉香饮喝完。
宋夫人说,她能够放纵侄女的,也只要出阁之前、还在卫家的这几日了。
卫长嬴听罢,这才和缓了色彩,又向那卫青看了一眼,道:“这位族兄眼熟得很,他一向在长风身边吗?我倒是未曾听闻。”
“茅舍倒是就在上头,不过那儿有甚么都雅的?”卫长嬴诧异道,“就是平常的一座茅舍,和我们花圃里的差未几。”
卫长嬴惊奇道:“表姐看好了吗?”
但卫氏一族畅旺数百年,自有秘闻与气度,以是在前朝的时候,就有阀主令人将《竹山小记》铭记成碑,立于小竹山的山腰,好使过往行人士子,能够不必特地登门求访,就得见卫伯玉之手迹。
昔年卫伯玉所住的茅舍,制作在快到山顶的处所。和卫长嬴所言一样,这只是一座很浅显的茅舍,一字排开的三间黄泥茅舍,想是当年卫伯玉的起居之处。
宋在水伸手扶了扶帷帽,道:“出来坐会罢。”
卫伯玉平生爱好书法,为此乃至毕生未婚,他去以后,小竹山上的茅舍、《竹山小记》及平生局稿,天然十足归回家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