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后若你情愿，仍可回归世珍本名，以告慰祖宗在天之灵。”
这不是杨度么？世人愣住了，叫他出来干吗？殊不知杨度自被敲打过后，已下定决计通过天子实现君主立宪，这两天便是忙于此事，随时赴养心殿问答。
“聘卿，熟谙朝阳镇总兵杨瑞生否？”
“灾害一说，朕无愧于心，所谓存亡有命、繁华在天便是此理，既然射中必定有此一劫，何必神伤？惟不肯袁家触景生情，故不提尔。在诸位面前却可和盘托出，以正视听。”
“30年来，你以一寒藐小兵，兢兢业业，一步一步走到明天，朕心甚慰，何罪之有？即便杨瑞生亦有识人之明，朕实感激。”林广宇对杨度说，“上书房已誊写御书‘福’字帖数个，你今岁赴叔叔家拜年，便可奉上！”
如果说第一桩说王士珍氛围凝重，第二桩说冯国璋大师会心一笑外，第三桩却如怒海惊涛。
“杨度，与聘卿有来往否？”
“聘卿，你叫世珍，非士珍也，杨瑞内行下王士珍安在？”
王英楷浑身一震，跪地答曰：“恰是！”他当时与王、段、冯一起号称北洋四杰，只不过因为英年早逝，“龙虎狗”三杰的名头才分外清脆，实际上其资格比后三者还要资深一些，与袁的干系相对也要冷淡。
……
“王士珍，熟谙此人否？”
随即林广宇将目光对准了第二个，现任西陵梁各庄值班大臣的冯国璋。如果说王士珍冒名顶替还算情有可原外，冯国璋的几桩事情就让其宽裕地神采发红――天子当廷列举了几桩他贪财之事，也不知如何的，当时文武官员固然遍及爱财，但爱财能爱到像冯国璋这般份上实在未几，冯也晓得名声不好，向来讳莫如深，不料天子如此知根知底。林广宇谆谆警告：“华甫，你可不要一心钻在钱眼里拔不出来……好好干，朕不会虐待你的。”
“臣只知其为侍郎衔领江北提督，乃不成多得之军事人才。”
听到此言，王士珍浑身一震，半晌说不出话来。本来他是直隶正定县人，家道贫困，出身卑贱，先为人放牛，随后投入杨瑞生旗下做一马弁勤杂兵一类。聂士成编练武卫新军时曾向杨调用军事人才，杨所开列的保荐名单中有一人便是守备王士珍。不料王被保后因病辞职，回籍养病，刚好这位王马弁为人无能，发愤向上，杨总兵便叫他冒充王士珍，顶名前去武卫新军报到，到后又因结壮刻苦，由武卫新军选送到武备书院受教三年，并插手过甲午之战，战后随聂士成驻军芦台，多年来一向冒用王士珍之名，真名早已无人知详。但因为杨府高低对其知根知底，是以他自起家后便不敢再登扬府只要偶尔手札来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