贵妃压根不给我喘气的机遇,宣判道:“叶氏鄙弃宫纪,以下犯上,该当重罚。惊扰太后罪加一等,来人呐,将她带下去,笞责四十,以儆效尤!”
皇后谨遵懿旨,不敢持续叨扰,带着大师磕过几个响头便往庆寿宫赵太后处去了。赵太后也没如何难堪大师,只准了姑姑、贵妃、贤妃、德妃出来,而让内里的妃子散了。
我情知她是为我好,却实在难以咽下心中这口气,还想着上前去为甘氏出头,却见薛采女已经上前扶起甘琳,正在低声安慰她。
本也没甚么,不过有些纤细粉尘沾在叶氏粉色裙装的风毛上。叶氏却不饶人,嚷道:“这但是皇上赏的,就被你这么着给弄脏了!”
我并不怕她,她若真敢动我,我也不会任由她欺负,反会叫她吃不了兜着走,因此亦即底气实足地与她对视。
而每月初1、十五是阖宫向两宫太后问安的日子,按大梁祖制一应宫嫔晨起皆需先行前去凤仪宫,再由皇后领着前后去给两宫太后问安。
老远我便瞧见了惠妃,外头天冷,她便裹了一层浅绿色襦袄,袄面上绣着的是如蕊般未开的垂丝海棠,外头披着厚大氅,面色还是朴实如常,平平如初,直至见我对她展颜浅笑,那清露般的容颜才勾起一抹微澜,对我沉寂回以一笑。
惠妃身边是冰脸如霜的快意,她谨慎扶将着惠妃,见了我也没有任何神采,仍旧生硬着一张傲美生寒的脸。
“甚么得理不饶人,我只晓得她推了我,该死得此报应!”叶氏悻悻道,我还欲辩论却见手臂被人拉住,恰是惠妃,她对我弱弱地摇点头,表示我不要再与叶氏辩论。
“嗯!”我微微点头,以示附和史姐姐的说法。这冷戚宫墙,到处算计,事事藏污,能得快意这般断念相伴,也算是惠妃姐姐的造化了。
她二人位份高于我们,都在进入内宫拜见之列,是以目光交代后便同众妃转首向前,欲要进入。这时尹太后命人传出话来,说是天冷了,让大师别跪着,也不必出来,且都回吧。
她手略微抬起拨弄着簪子下扭捏的流苏,杏眉微挑,悠悠向这边走来。扒开人群,锋利扫了一眼四周,当真是艳如桃李、冷如冰霜,后才缓缓出言问道:“如何回事?太后宫前那个如此无礼?”
“甘美人!”我惊呼时甘美人已摔了个抬头翻,就连史姐姐也差点跌倒,我顿时恼了。
“哟!贵妃好大的威风!”丽妃这个时候跳出来,一手悄悄抚着另一只手背,头也不抬,一脸讽刺对孟贵妃道:“叶氏有罪不假,可祸端倒是兰婕妤,而方才脱手的也不但仅是她叶秀士一人,怎的贵妃只罚叶秀士,这是何事理?”